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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望,他清冷疏離的麵容漸漸被.乾淨淡然的笑容替代。

她還是擔心沒有走太遠,被發覺了些什麼,於是強忍著一句話也沒說。他牽馬,她走在馬的另一側。

隔著馬背她輕輕一聲道,“多謝。”

“無礙。”反正夫妻之間相互扶持也是應該的,而到了這時,他忽而開不了這個口,不希望隨意一個玩笑破壞掉他們現在的氛圍。

以往,她經曆過多少番這樣的事情?

前生,她到底隱瞞了多久?

他不由自主想要她明白,“華柔柔,你聽孤說,你是未來的太子妃。”

“臣女明白,不必與他們多計較。”她低沉的來了這麼一句。

她完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他果斷牽住了馬,停下了腳步道,“不,你想要如何計較都是可以的。你選擇何種方式,拂了他們的麵子也好,隻要是你想做的,儘管去做便是。”

“孤會站在你的一側。”

他的馬甩了甩尾巴,似是不願多做停留,可他依舊在等,等一個全身心的信任。

可她想他應該是隨口說的。

做一樣一個承諾,也許隻是無意識的隨口一句,她想他應該不會知道這句話所代表的責任。

“太子還是自己判斷事實為先吧。其實信與不信,可能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不敢接受,不敢信以為真,隻是一味地繼續躲閃這個主題,她靠近他,卻沒有做好完全卸下心防的準備。

丙辰殿,西廂。

這幾日,華柔柔差不多習慣了在宮廷的生活。這天清晨,華柔柔和阿瑤阿逸早起,準備改一下屋子的隔斷,免得一進門的人就能窺探到最裡麵的景色。

尤其是針對某個人,某人隨意進出說是自己宮殿的人。

阿逸比對與光線的角度,把簾幕與屏風各自放好,而阿瑤則扶好了梯子,看著即將成為太子妃的小姐親自爬上去,裝簾幕前的掛飾。

“小姐,要不還是你下來,等阿逸這邊忙好了再爬上去?”阿瑤隱隱約約地擔憂著。

華柔柔不以為意,“就快要好了。”

她眉角很是溫和,心也不再入剛出家門那般繃緊著弦,“阿瑤,還沒來得及誇你,這個水晶色澤好看,不大透光,你選得很好看。”

“小姐,快下來吧,要是太子看到這麼一幕,指不定如何為難我和阿逸呢。”

“他還不至於。”

急急地撇開兩人的關係,可不知怎麼的提及到他時莫名覺得有些暖意。他見如此,會讓她下來自己上去的吧?

也是,他向來是個很有風度的人,前世如此冷漠疏離的夫妻關係,他還給她掛過。

隻是掛到一半說西北有軍務便走了,走得那般匆忙,反而顯得她更加落寞。

他應該是個好人吧,除了如今在這一件“假孕”的事情上,不可原諒,他雖是塊冷玉,但到底不至於黑白不分。

她拜托阿瑤道,“你挪一挪梯子。”

“小姐,你還是先下來。”阿逸在一旁也是著急。

“不礙事,阿瑤你力氣大,直接挪就是。”

華柔柔見她們不敢動,也隻好乖乖下來,可剛下一個台階,她的整個人就向後仰去,後腦勺就著地了。

她陷入迷迷糊糊的狀態來。

也並非說完全分不清現實,阿瑤的叫喊聲依舊,倒是冷靜的阿逸衝出門外,去找太醫。

老天總不至於對她再開一次玩笑吧?

回想梯子的高度,與那破梯子離地麵的距離,應該不至於。

她隻是真的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有些疲乏而已。

她睡下了。

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

那是她死後的某一年,成煜來到她以前生活的宮殿,莫名其妙對著一路的人發了很大的火。

是因為回想起她,回想起那些不愉快嗎?

還是說,就隻是因為她的欺騙,她的不吉利的死法讓他不光彩了?

好像並不是。

他撐著額骨,在她繡花的圓桌旁坐了許久,拿起她翠綠色俗氣的半成品時,卻笑了笑。

那樣的笑,苦楚而無力,不是嫌棄她拙劣的繡工,也不是因為她愚笨而起的嘲笑,是一種幾近執著的笑。

他抓住那帕子,塞進他的口袋裡。

他來過,又走了。

那是個大雪天,他一人在雪中前行,背影孤寂,落寞。而那條大雪鋪滿的路,仿佛沒有儘頭。

一切都那麼虛幻,卻又那麼真實。

仿佛上天把她沒有經曆的事實擺在她的麵前,她無法繼續把冷漠自私的標牌貼與他,她更無法說他永遠是那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

原來,他也會難過,而那難過不是因為彆人,是因為她。

是的,他說過,如果他不在乎不喜歡不理解的話,那他怎可能讓自己以“假孕”這般荒唐的借口靠近他?

細想,他又怎麼會縱容著自己暴露以後維持著他身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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