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靠近八月底了。
婚事將近。
太子也早已找人把那簾幕前的水晶掛好,而華柔柔也已經在床上安分守己躺了數日。
這日,傷差不多都養好了。
華柔柔對著那麵銅鏡發了會兒呆,她望向鏡中人,近些日子來反倒是養胖了不少。畢竟這一間是觀禮人數眾多,珠圓玉潤可不大好。
她陪著阿瑤修理院裡的花草,阿逸則是回華府上去取些東西。雖說不相往來的話也是說了,那天走時亦十分瀟灑,但有些東西不隨在身邊總是有些不習慣的。
阿逸遲遲未歸,許久未見的慕小小卻來了。
“臣女十分榮幸被派來同太子妃解悶啊……”
難得見她一副客套模樣,華柔柔也是很不習慣,“這官話可不像是你說的。”
“婚事未行,我們還是一切照舊吧。”
“這樣最好你是知道的,我最討厭這些繁瑣的禮節了。”慕曉曉走進華柔柔身側,華柔柔小心翼翼地收起擺弄花草的剪刀,有意地讓剪刀銳利的那頭避開她。
“你那日中秋在哪裡?我可是找了一整圈都沒有看見你。”華柔柔為了避免心虛,自己主動去問有關對方的事,而非等待自己被盤問。
“我……我能有什麼事啊?”
慕小小的思緒一下子被勾到中秋的夜晚,她心中起伏很大,可又覺得如何開口都不合適。這件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對於任何人來說,難以啟齒。
兄妹的事情,原本就是禁忌。
她閉上了眼。
可那一幕幕仍然在她的眼前。
酒過三巡。華桑桑上台了,她知道柔柔的心裡總不會太舒服。不至於是被豔壓或怎樣,而是以華桑桑的身份,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宮廷之中。
她看著柔柔的退場,眼底捕捉到了那蹤影,等要上前跟上去。慕小小手腕似是被有力地抓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不知所錯。
她回頭,這是他的兄長,大概是個不算過分的玩笑吧,她笑著說要走,可慕瑾洲像是不完全不理會那般,又將他禁錮在他的掌心之中。
“哥哥,你這是為何?我著急是要去見人,見的也不是外人,而是柔柔。你不必擔心。”
他哥哥滴酒不沾,目光卻卻隨著夜色逐漸暗沉下去。
有一瞬間,她覺得他那眼底幽深似海,波瀾不斷。
其實那天馬場的事情過去以後,慕小小總覺得她欠華柔柔一個交代,她很著急,也很想要去辯解。不管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如果是她哥哥的話,那她也就一並承擔了吧。
可是他的哥哥製止了他。
“慕小小,你以為兄長的眼睛是瞎了嗎?”慕瑾洲麵容失色,“剛剛呂家的二公子過來敬酒,你為何要接?”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他知不知道這裡是宮廷?
他的哥哥素日裡向來謹慎,可今日不知如何就這樣瘋魔起來?
不是因為父兄都在向來拘於禮節,她出門在外,陪著應酬,也算一些心照不宣的規矩。再說成氏王朝建立以來,民風開放,男女之間喝一杯酒算什麼。
這一杯酒喝得又不是兒女情長。
“哥哥,有什麼事等中秋以後再說。”她漸漸看著華柔柔離開在視線,不願做多等待。
慕瑾洲厲聲道,“所以,我就應該縱容著你繼續去找其他的男人?”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哥哥,你突然誤解我是什麼意思?”慕小小隻覺得今日的兄長格外不講人情。
“我的世界裡沒有利用,也沒有任何想要攀炎附勢的心理。所以哥哥大可不必著急。呂家再得勢,我不至於要討好他們,我沒有任何結親的念頭,我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