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運把狗喂了,很快洗完澡,他把衣服丟進洗衣機,又把內褲丟到盆裡,或許是把委屈統統說出來的緣故,他心裡很舒暢,而且能與國師說上話,他是很高興的,把毛巾搭在濕潤的頭發上,便關燈坐在床上,叫他出來。
伏淵坐在床邊,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韓運說:“你知道手機嗎,這東西太方便了,你能用手機嗎?能的話我明天就去給你買一個……”他回憶了下自己卡裡的餘額,似乎……就隻有兩千塊了。
“你要是能用,這樣白天你就可以給我發短信、打電話了。”他還是怕一個人,所以無論國師是什麼東西,韓運都要死死抓住他。
說話說了許久,韓運漸漸困了,他還攥著伏淵的手掌,在睡夢來臨前,小聲地問他:“玄著,你晚上不會走吧?”
“嗯,不走。”
“那……”韓運可憐他,可這房子裡又隻有這一張床,能怎麼辦?
他咬咬牙:“那你上來睡吧,我睡左邊你睡右邊,在中間劃個界限。不過,你先去洗個澡再上床,我睡覺很安分的,你不要過界,也不要抱我。”
其實他真的很需要擁抱的,但國師是個男人,若是個女人……韓運是非常樂意的,像國師這般貌美的人他從沒見過第二個。
他慢慢說著:“等我賺到錢了,我先買車,再買個大房子,給你也準備一間房……”
伏淵想告訴他,自己房產很多,可韓運已然沒了聲音,睡著了。
六七十年前伏淵在人間遊曆時,攢了不少錢,在靈氣稀薄的末法時代,他為了恢複法力,賺取功德,在戰亂裡救了不少人,後來這些人有的成了將軍、有的成了元勳,都報答了他。不過由於他麵貌一直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他不得不設計自己的自然死亡。
但那些財產,都還是他的。
儘管暫且還不能見人,但給韓運換個住處,發點零花錢,還是能做到的。
早上起來,韓運拉開窗簾,看見晚上丟進洗衣機的衣服,丟在盆子裡的內褲,都晾曬在小陽台上。
韓運確信自己昨天晚上沒有拉開過窗簾,更沒有晾過衣物。
是伏淵?
他若有所思,倒了狗糧在狗盆裡,便下樓吃早餐,接著打車去了公司。
周燃是公司今年才簽約的模特,剛來公司沒多久,所以韓運知道他現在在培訓教室。教室裡放著音樂,公司秀導正在指導他們的姿態,韓運直接進去,把周燃抓了出來。
秀導認識他,擰眉:“喂!你乾什麼,我正在上課呢!”
韓運氣勢洶洶,麵無表情:“解決點私事。”
他和周燃是差不多高的,身材相差也不大,按理說周燃不可能這般輕易地被他抓走的,可周燃特彆“嬌弱”。
韓運早上吃飽了有力氣,一下把他抓到旁邊空著的會議廳。
“那天走秀,草地上的針是不是你弄的?”
“嚶嚶嚶,不、不是我……”
周燃是個小gay,看著挺高也挺結實,實際上是個娘炮,每天化妝擦粉扭屁股,見到蜘蛛會嚇得跳起來,緊緊抱住旁邊的男模。
大家都很不樂意被他吃豆腐。
在新模訓練營裡,他是受排擠的那一個。
“就是你,不是你還能是誰?”韓運知道不是他,但周燃肯定看見了什麼,他提起周燃的領子,把他摔在地上,接著把百葉窗拉上,把房間裡的燈也關了。
“你……你乾什麼?”
“你說我乾什麼?你要是不說,我能揍得你媽都不認識你信不信?”韓運自認不是那麼粗魯的人,關燈也是想著,國師說不定就在,他肯定能意會到自己的意思,黑燈瞎火的幫自己揍人。
可並沒有天黑,或許國師不在。
周燃視死如歸,閉上眼:“你打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韓運冷哼一聲,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另一隻手拿出準備好的蜘蛛模型,表情森然:“我把這個放你嘴裡,你說它會不會爬進你的喉嚨?”
蜘蛛模型是原主的收藏品,似乎是某個電影的周邊,毛茸茸的還挺逼真。
周燃嚇得翻白眼,看著蜘蛛離自己越來越近,驚恐道:“我說!我說!是羅宇森……”
韓運停住動作。
他有些茫然:“這是誰,他害我做什麼?”
“你……先把這個收起來。”
韓運:“你先說清楚,我又不認識這個人。”
周燃絕望地道:“他是公司的老人了,那天,你搶了他的壓軸……而且,羅宇森喜歡孫哥。”
整個模特公司裡,一半的小零都喜歡孫文彥,跟他們這些需要打拚的人不一樣,孫文彥是個超級富二代,什麼都不用做資源就源源不斷地為他送上來。
韓運想起來了,但名字和臉有些對不上。
周燃被蜘蛛嚇破了膽,哭了出聲:“他現在也參加了《t台風雲》比賽,你小心一點……”那天他看見羅宇森偷偷在草地上埋什麼東西,但沒看清楚,羅宇森發現了他,威脅他:“你最好閉緊嘴巴,不然,以後穿鞋穿衣服小心點,誰知道會出現什麼……”
他膽子小,又喜歡腦補,整天看自己的鞋,神經質一樣檢查衣服,生怕裡麵有針。
經紀人池東發現了不對,一追問他就不打自招了。
韓運追問出了答案,就把蜘蛛收回了兜裡,他從小在吃人的皇宮裡長大,哪怕自己沒乾過這樣的事,見也見得不少了。
學得有模有樣。
他把窗簾重新拉開,安慰他一句:“你放心,我會收拾他的,讓他再害人!”
周燃哭得更厲害,妝都花了:“嗚嗚嗚韓哥對不起,你真好。”
他張開手臂,似乎想抱韓運。
韓運雞皮疙瘩差點起來了,連忙跑掉,他在公司附近找了個營業廳,辦了張新卡,充了兩千多話費,送了個新款的自拍手機。
他這下是徹底的身無分文了,但一想到自己白天也能跟伏淵說話、發短信,韓運感覺這錢花得很值。
國師就像是他昏暗人生裡的一縷光。
他回到家,第一時間關燈拉窗簾,烏雲蔽日,這次韓運很清楚地感受到了狂沙與風。
韓運把新手機連著盒子一起給他:“你空了學學,裡麵有說明書,很簡單的。裡麵隻有一個聯係人,是我。”
“多謝陛下賞賜。”白天他沒有跟著韓運,而是去處理了點自己的事,他不便見人,一些事辦起來麻煩,尤其是處理自己的新身份。
不過很快,他就可以讓韓運離開蝸居了。
韓運長歎一聲,拉著他的手掌心:“玄著,你也彆這麼叫我了,你一這麼叫,我就越發覺得自己苦。”他說完,就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神情變得嚴肅,“對了,伏大人,你晚上是不是偷偷給我洗內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