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那時候韓運沒給這筆錢,崔家也沒錢給韓父治病,最後韓父死了,這筆賬隻能算在韓運頭上了,韓運單純,這種市儈算計他是不明白的,麻煩屆時便會接踵而至。
相反,出這五十萬就不一樣了,能最大程度地避免麻煩,不必懇切地出演孝子,也不必在陌生病床前擠出眼淚。因為錢是韓運這個親兒子給的,所以哪怕他兩個月沒回家看病重的父親,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且如果韓父病亡,崔家因為房子拆遷的事,怕他回來跟自己兒子爭家產,也一定不敢聯係韓運。
如今頭七都快過了,事情瞞不下去了,崔阿姨才硬著頭皮給韓運打電話,哭著說:“韓運,你爸在手術台上去世了。”
韓運並不知道裡麵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更不知道自己稀裡糊塗躲過了一係列的大麻煩。他聽見這個消息也沒想那麼多:“那我是不是……得回來一趟啊?”
電話那頭趕緊道:“阿姨知道你工作忙,你若是沒時間回來奔喪,也不用特地趕回來了。”
“那也……不太好吧,我還是……”韓運對原主的父親,自然是沒什麼感情的,剛上這具屍體的身時,原主遺留下來的感情對他影響最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東西逐漸的就不能影響到他了。
“北京回來好遠,你彆回來了!我的意思是——來回一趟機票都得大幾千了,也折騰,你湊那五十萬不容易吧,得還人錢吧?還是算了,就……不必特意回來了,你工作賺錢也不容易。”
她不看電視,並不知道韓運的現狀,還以為他是管誰借了五十萬拿給他爸做手術。
她跟韓運關係一點也不親,打算以後再也不聯係了。
韓運雖然覺得她態度有些怪怪的,卻沒多想,畢竟這是跟他毫無關係的人,應了下來。
電話那頭仿佛鬆了口氣:“你忙你的去吧。你在北京安家也好,你爸爸不在了,以後也沒什麼必要回來了。”言下之意時以後也彆聯係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千萬彆找我們。
電話掛了,韓運迅速就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去了,根本沒怎麼放在心上,更不知道裡頭有那麼多市儈的小算計。
但哪怕他知道了,也隻會覺得莫名其妙罷了。
正當韓運猶豫著怎麼賺點零花錢出去玩時,殷老師聯係到了他,說:“韓運,是這樣的。下個月底呢,我打算去紐約看看時裝周,我想找個模特,穿我設計的服裝街拍。酬勞呢,雖然沒多少,但你的機票酒店,車馬費我這邊都給你包圓,怎麼樣?你願意嗎?”
正好下個月底,《T台風雲》就要收官了,因為收視率一路走低,都在罵假,節目組打算早點錄製完,一周雙播早點播完,及時止損。
殷老師告訴他:“我這人不怎麼混時尚圈子,但我今年做設計,就老感覺遇到瓶頸,沒靈感。就打算去看一下時裝周,正好學習一下,也找找靈感。”
儘管她是知名設計師,但她是在老裁縫手底下出師的,連服裝學院都沒上過,比起設計的新穎,她更擅長做一些精致的縫紉活,明星排隊找她定做禮服,就是為了這份獨一無二。
她為了一件衣服,設計外加手工製作,往往得耗費三個月甚至是半年的周期。
這樣下來,其實一年也做不了幾件設計,進步微乎其微。
韓運一聽便很感興趣,想也沒想就說自己願意,他老早就想坐一次飛機,也想去疆土之外的海外看一看。
殷老師哈哈笑了幾聲:“我就知道你肯定樂意,那過兩天你來我這裡量一下尺寸,我這裡有些男裝,得按著你的身材裁剪一下,到時候得運到紐約去的,這些可都是獨一無二的設計。”
雖然這是件好事,但韓運還是沒找到快速賺零花錢的方式,他不太好意思問伏淵要錢的原因說來也簡單,他如今都這麼大了,還伸手管家裡要錢有些不合適,也有些顏麵無光。
可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所以到了晚上,伏淵一回來,韓運就招手讓他過來,嘴裡還騰地冒出一句:“親愛的。”
這個稱呼在他心裡,就跟“愛卿”是差不多的,是表示親切的意思,但“親愛的”顯然更時髦,作為潮人,韓運當然要緊跟著潮流的步伐。
伏淵看他滿臉都是笑,還用了這樣一個稱呼,就知道他肯定有什麼事要讓自己做。
他走了過去,落坐在床邊,嘴角噙著一點笑意,輕聲說道:“陛下有什麼話要對臣說?”
韓運咳了一聲,琥珀色的眼睛深處,有兩點光:“你發現沒有,我最近感覺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伏淵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韓運做出一副很正經的模樣,盤腿坐在床上:“怪喜歡你的,還怪窮的。”他重點放在後麵那句,前麵那句,隻不過是為了讓伏淵高興點,要零花錢也要有個要零花錢的態度。
韓運望著他:“不知愛卿你發現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