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自己的路程,確實在地圖上走出了一個圓,這座大石山就在蜂蜜森林的西南側,山脈中延伸出來的河流彙集到垂釣
湖中。
也許她可以抄個近路,梁銜月這樣想到,如果她順著河流來到垂釣湖,再回海島彆墅,比原路返回的路程要少上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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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梁銜月騎著電動車還沒進院子,就對著正在院子裡澆菜的甄敏大聲喊道。
甄敏幫她打開柵欄門:“你可算回來了,這都出去快一個星期了。”
梁銜月把電動車停好,問道:“我爸呢?”她記得梁康時剛才也向她發出過進入空間的申請。
甄敏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他收籠子去了。”
“什麼籠子?”梁銜月從來沒聽梁康時講過。
甄敏隻好合盤托出:“你不是做了一條小船嗎?上回你爸釣到的大魚差點把船掀翻,所以你不許他再去海釣。他就想了另外一個法子,做些地籠下在海裡。地籠上用繩子係著醬油桶做標記,醬油桶會浮在海麵上,現在他就劃船去收這些地籠了。”
梁銜月明白了:“他不告訴我,是怕我不讓他出海吧。那船太小了,放地籠還安全點,你不知道上次捉到那條大魚時,船晃的有多厲害。”
梁康時一直沒出過海還好,現在知道海裡資源那麼豐富,隨便一鉤就能釣上大魚,怎麼可能忍得住。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改裝地籠,今天第一次下籠子就被梁銜月撞個正著。
“我爸出海居然不告訴我,看一會兒我怎麼批評他。”梁銜月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鍛造爐邊,把得來的煤加到燃料欄裡。
先放入【金礦石*5用煤炭做燃料時會出現一塊礦石鍛造出兩塊礦錠的情況,火焰熄滅,金礦石變成了【金錠*7】。
【鐵礦石*10】變成了【鐵錠*14】。
隨著礦石的冶煉成功,【煤*15】也隨之消失。
鑽石不需要冶煉,直接就可以拿來製作工具。最後梁銜月用【金錠*1】+【磁石*1】+【鑽石*1】製成了【羅盤*1】+【指南針*1】。
現在開始隻需要把羅盤放在家裡,指南針就會永遠把指尖對準海島彆墅所在的方向,出門就不會再擔心迷路找不到家。
羅盤沉甸甸的,有著黑色的基石和金色的紋路,指南針十分小巧,一手就可以掌握,有一個幽藍色的透明外殼包裹著。梁銜月把羅盤放到自己的床頭,指南針收進背包。
然後他拿出了一塊金錠,悄悄塞到了甄敏手裡。這塊金錠有巴掌大小,半寸的厚度,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甄敏還以為是個什麼石頭,低頭一看,差點被這大片的金光晃了眼。
“這是什麼?不會是……”
梁銜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覺得是,它就是。你覺得不是,我也不能找個金店給你鑒定。不過它確實應該是真的,最多是不那麼純而已。”
甄敏這下都不單手拿著這塊金錠了,她雙手把金錠捧在手心裡,眼睛亮亮的:“你說去挖礦,是去挖金礦了?!哎呦我的月月,你要是早點得到這海島空間,我和你爸少奮鬥二十年了!”
“晚是稍微晚了那麼一點,但總比沒有強。你可以晚上把它放在枕頭下,說不定能做夢自己變成首富,有花不完的錢。”
甄敏樂嗬嗬地捧著金錠回房間去了。
梁銜月繼續在工作台邊忙活,在她重新做了一把鐵刀、一把金刀,又製作了十根燧石箭頭以後,梁康時提著籠子回來了。
“哦,月月回來了。”他先是一陣心虛,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看我抓了好多螃蟹,今晚可以吃蟹了。”
梁銜月也不打算真的和梁康時計較,她相信老爸也不會隨便冒險。她湊過去看籠裡的螃蟹,一共兩個籠子,一個一無所獲,裡麵是個用刀劃爛了的雞腿,另一個裡麵擠著六七隻螃蟹,有大有小,在裡麵打的
不可開交,鉗子都掉了兩隻。
“你是把另一個籠子裡的螃蟹都挪到這個裡了嗎,下次彆這樣,螃蟹都打起來了。”甄敏找出厚手套準備把螃蟹掏出來。
“不是,”梁康時解釋,“這個籠子下的地點不好,什麼也沒捉到。是一個籠就上了這麼多螃蟹,我剛伸手去捉它們就要夾我。我就這麼帶回來了。”
晚上梁銜月家吃了清蒸螃蟹,時隔這麼多天梁銜月終於回到彆墅,當然要慶祝一下。她前幾天在椰子森林得到了四個椰子。兩個椰子清甜的椰汁已經被喝掉了,剩下椰肉還留著。
正好用這些椰肉做一份有椰肉顆粒的椰子凍。
很多材料都沒法取得,牛奶隻能用牛奶粉衝泡,椰漿也是椰漿粉做的,好在他們還有真正的椰肉,把椰肉一小勺一小勺的挖出來,再加上吉利丁片稍微熬煮一下,攪拌均勻以後倒回椰肉被挖空的椰子殼裡。
一個裝在椰子殼裡既美觀又好吃的椰子凍就做好了。梁銜月把做好的兩個椰子凍放在冰箱裡冰鎮了一會兒拿出來吃,冰爽清涼,椰香滿滿。
在礦洞裡殺死的那隻棕熊掉落了四張熊皮,深褐色的毛發又粗又密,每張熊皮都有一平方米大小,梁銜月把這幾張熊皮交給甄敏以後,甄敏這次沒有把幾張熊皮縫在一起製成一整件衣服,而是分彆給全家人做了一套帽子、手套和護踝。
天氣寒冷,身體末端更需要保暖,甄敏做的熊皮帽不僅能把腦袋整個裹住,下邊多出來的皮毛還可以扣在一起,包住脖子和嘴巴。手套不必說,是出門必帶的,護踝做起來很簡單,把熊皮裁剪成長條形,在兩端縫上扣子。戴的時候包在鞋子上部和褲子連接的地方扣好,鞋筒和腳踝處都不灌風,
這一套熊皮裝備做好後也沒用到幾天,才剛二月初,天氣竟然迅速轉暖,幾天之內就從零下四十幾度升到了零下二十度。
放在以前的年度,冬天的最低氣溫到了零下二十度,大家都要抱怨今年是個寒冬。現在有了更低更極端的氣溫作對比,零下二十度簡直讓人如沐春風。
政府這段時間又派人來換過一次物資。梁家村的地不好,都是山坡梯田,人還多,平均耕地麵積很少,也沒辦法應用大規模機械。各家的糧食遠沒有其他村的村民多,上一次就換的差不多了。這次也沒換到什麼東西,物資清單上汽油和煤也不再供應了,除了那些家裡人口和田地都多的村民換了些米麵糧油以外,很多家都沒有出來換糧。
黃一峰最後還是定下了梁何家的老房子,打聽了很多梁何大哥梁興的事,覺得他看似囂張,實則色厲內荏,隻會挑老實人欺負。萬翠懦弱的時候,他就得意,處處占弟弟和弟媳的小便宜,萬翠挺直了腰板以後,梁興的氣焰一下就消了,除了那次想借著玻璃碎掉搬進梁家老宅以外,再沒有任何小動作。
梁康時也讚同,他想的另一個角度是現在氣候多變,災難頻發。梁興一開始是因為想給兒子娶媳婦要分家,所以才打上了老宅的主意。現在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這個媳婦還娶不到,而且就算兒子有了小家,現在是特殊時期,兩代人住在一起更能互相扶持。就像這煤,一家燒和兩家燒中間能差出幾噸來,怎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分家。
黃一峰打定了主意,已經和萬翠談過了。萬翠和梁何本來也不打算再住老房子,聽說黃一峰是梁康時的朋友,更是信任他的人品。兩個人擬定了簡單的合同,租期至少一年起,萬翠可以在每月二十斤大米和六百塊錢中間任選一種。
這是考慮到天氣回溫,冬天即將結束,看似一切都要恢複正常,農村房子的市場價也就是每月幾百塊錢,可萬翠拿不準還會不會有什麼突發情況,就像那幾場晝夜不停的大雪一樣。所以給自己留了個後手,糧食和錢都列出條件來,將來也能有個選擇。
萬翠這種
想法黃一峰也十分理解,爽快地同意了。租期就從2月份開始,這些天黃一峰已經陸陸續續往梁家村搬了不少行李,除了發電機和汽油怕丟送到了梁銜月家,剩下的一些家具、春夏衣物、床品日用品等等都運來不少。
這次他再次過來,除了搬來最後一批家具還有一件事。
“在雪化之前,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了。”
“怎麼說?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梁康時問道。
“沒有,”黃一峰搖頭,“是這氣溫升高的太快,按照這個趨勢下去,過幾天幾米深的大雪就會慢慢融化,不管是開車還是騎雪地摩托都很危險。”
梁康時放下心來。“沒事,這邊有我照應,你不來也沒事。對了,我把我們家鑰匙給你,你記得地址的。將來市裡萬一發生內澇,你可以去我家避一避。”
黃一峰現在租住的房子就在梁銜月家側後方,梁康時完全可以時不時去看看,免得他家的東西被誰摸走。
是啊,按照這個升溫速度,大雪很快就會融化的。
“會有洪水。”梁銜月篤定的說。她在夢中見過,但夢境中的災難順序並不完全符合現在發生的順序。比如火山爆發就在預知夢的開端,可到現在為止她也沒有在收音機裡聽到哪個火山大規模爆發,更彆說影響大氣了。
但是現在這麼深的雪融化,隻要是一個有常識的普通人,都可以預見洪水的發生,梁家村的地勢高,洪水即使很快退去,也至少有幾天整個梁家村都會淹沒在一片汪洋中。
還有一個更大的危機近在咫尺,梁家村靠山,容易發生山洪和山體滑坡。
甄敏表情嚴肅的加入了討論:“水會有多高?會把房頂也淹沒嗎?”
他們家隻有一層,整個梁家村最高的建築也就是二層小樓。
洪水的高度哪有那麼好預測,彆看積雪深是兩米多,洪水深度可不隻是兩米。24小時內降水量達到50~99.9毫米就可以稱作暴雨,一場暴雨就能造成城市內澇,低窪處水深近一米。
“爸,梁家村以前發過洪水嗎?後山有沒有發生過地質災害,像是泥石流,山體滑坡?”
梁康時搖頭:“從來沒有,後山那就是個小山丘,本來就沒多高多陡,什麼泥石流的從來沒有過。”
梁銜月稍微放下心來,隻是積雪融化,確實不太可能像暴雨那樣引起大規模地質災害。
她決定明天去村長家看看,如果需要的話,她可以給大家講講洪災中的求生技巧和注意事項。
梁銜月早早睡下,可這一晚並不太平。半夜時分,甄敏推醒身邊的梁康時:“你聽聽,院裡是不是有動靜?”
梁康時一聽這話就精神了,不會是後山又下來狼了吧?
他不敢托大,去梁銜月的房間把她也叫起來,兩人拿著手電筒和斧子湊到門邊向院裡看。
狼是沒看到,但眼前的景象更加駭人。梁銜月聲音都有些顫抖:“是個人,他為什麼跑到咱們家上吊?”
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吊在他家院牆下,一個手電筒扔在地上,映出黯淡的光來。
梁康時也嚇得心臟猛跳,可是老婆女兒都在這裡,他必須鎮定下來。他仔細看過去,突然指著那人叫梁銜月好好看:“不是上吊,這是個活人,你看他的手抓著咱們家牆上的鐵蒺藜!”
梁銜月定睛一看,好像是這麼回事。掛在牆上的那個人被梁銜月手裡的手電筒光一晃,還大幅度地動了一下,梁銜月好像還聽到一聲“救命”。
梁康時趕緊出門去把那人救下來,他知道為什麼人要吊在那裡,寧願手裡抓著鐵蒺藜也不肯放了。因為他的腳下,正是無數頂端削尖、根根樹立的尖銳木刺。
梁銜月上前把這一片區域的木刺踢倒,梁康時
抱住那人的兩隻腿,說:“鬆手,我接著你。”
掛在鐵蒺藜上的那人已經堅持了許久,已經沒力氣了,一聽到這話就應聲放手,被梁康時接住。他的腳才剛沾到地麵,就被梁銜月揪著領子按在地上,斧子就貼在他的脖頸上。
“大半夜的跑我家院子裡乾什麼?”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掙紮了兩下,梁銜月看到他戴著很厚的手套,所以抓住鐵蒺藜的時候沒有受太重的傷,隻是手套裡的棉絮都飛出來了。
他不說話,梁銜月就替他回答了:“翻牆想偷東西?沒看清地上有陷阱吧?”
男人一想到剛才差點就從牆上墜落,被那些半米長的木刺紮個對穿就心有餘悸,到現在腿還是軟的。他心裡抱怨按住他的這個女人力氣怎麼那麼大,像個鐵坨子壓在他後背,把他都快按進地裡了。
他叫劉強子,確實是來偷東西的,而且他不是梁家村人,特意跑這麼遠過來就是怕叫人認出來,以後不好做人。
他在這村裡轉悠了會兒,看到不少人家的院牆都被雪埋上,一踏步就能進入院子,但他不屑於偷這樣的人家。連院子裡的雪都懶得鏟,哪像個存糧多的模樣。
農村就是越勤勞地裡的收成才越多,像這種不願意收拾院子的懶漢也打不了多少糧,家裡當然不會放多少好東西。
走著走著,劉強子來到了梁銜月家附近。一眼就注意他們家的圍牆建得很高,上麵布滿鐵蒺藜。防衛這麼強,家裡肯定有錢,他打定主意要偷這家人。
鐵蒺藜把圍牆堵得嚴嚴實實,隻有一個缺口裝了一扇小門,用鎖給鎖住了,小門頂裝了什麼鐵刺,手電筒一晃過去還挺刺眼。傻子才翻鐵蒺藜,劉強子心裡譏笑,他也不是第一次出來偷,知道走哪裡更安全。
劉強子轉到房後去,這裡的積雪也堆得很高,離屋簷還不到一米,他隻要悄悄從房頂上走過,再想辦法跳下來就能繞過鐵蒺藜了。
剛一爬上房頂,劉強子就愣住了。月光下一排排雪亮的防盜刺密密麻麻的貼在屋頂上,像是無數長短不一、遍布鋸齒的小刀,房頂本就有角度,很難走,要是不小心被絆一跤摔在這上麵……
劉強子打了個冷戰。不死心的左看右看,他怎麼也沒找到能跨過去的地方,除了靠近房簷的地方,屋脊也同樣有一排防盜刺,想翻過去必須經過屋脊。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滑鐵盧。劉強子一時怒氣上頭,又覺得把房子保護的像鐵桶一樣,這家人絕對能讓他摸出好東西來,反正自己穿的衣服厚,也帶了好幾副手套,乾脆就從鐵蒺藜上翻過去!
誰知道,人是翻過去了,他沒看見下麵的木刺陷阱。正準備往下跳,急忙收住力氣,可是慣性已經讓他向下栽去,幸好抓住了牆上的鐵蒺藜。劉強子猶猶豫豫,一開始還不敢喊救命,直到覺得力氣從身體裡一絲一毫的抽離,眼看著就要抓不住,這才喊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