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放鬆(1 / 2)

黃一峰按照約定的時間打開小超市的大門來到後院時,看到梁銜月點著一盞小燈,拄著鐵鍬站在一邊,院中央一大塊泥土有被翻起的痕跡,顏色比旁邊的深上一些。

黃一峰趕緊去看被雨布蓋著的那些屍體,已經全部不見了。

“人呢?”他驚詫地問。

梁銜月用鐵鍬敲了敲地麵。

“這怎麼可能?”黃一峰不敢相信,梁銜月一個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挖出那麼大一個坑來。

“我沒騙你,真的。不然我還能把他們藏到哪裡去?”梁銜月臉上麵不改色,其實要把手使勁的抵在鐵鍬上撐著地麵才不會看出明顯的顫抖。就在黃一峰還沒有來的時候,梁銜月悄悄從後院的圍牆上翻了進去,把這幾個人的屍體收到了海島空間裡,然後回到海島裡,跑得離他們住的地方遠遠的,挖了個深坑,把這幾個人埋起來了。

她早就做好了這個打算。不管怎麼處理這些人的屍體,隻要能找到痕跡,總有重見天日的可能性,隻有埋在海島裡,才能真正的變成一個永遠的秘密。而且在現實裡挖個足夠大的坑可能要花上一兩天的時間,而在海島裡,梁銜月隻需要不到半個小時,就挖掘出了一個近十米深的大坑。隻是獨自處理這些屍體還是把梁銜月嚇得夠嗆,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這就是不可能啊!”黃一峰完全無法相信。

梁銜月突然壓低了聲音,正色道:“黃叔,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原本隻有我們一家三口知道,你是第四個人。”

黃一峰的呼吸都放輕了:“你說。”

“你有沒有發現,我的力氣變大了很多?而且我手裡還有槍。”

“這個我問過你爸,他說你從小力氣就大,隻是平時故意藏拙,現在才表現出來。至於槍的事,你要是不願意說,也不必告訴我。”

“黃叔,其實我自從辭職回家以後就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去年冬天我爸給你送了很多米麵你還記得嗎?那就是我夢見冬天一直下暴雪,溫度驟降的之後的事。

後來的洪水和今年夏天的高溫也在我的夢中出現過。前幾個月我又做了一個夢,夢境告訴我在一個地方可以找到槍和子彈,我去了,所以現在我就有槍了。而且自從做了會預知未來的夢以後,我的力氣就變得越來越大。我把這些告訴你,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說著,梁銜月彎腰拿起放在後院的一塊一尺見方的大石頭,表情很輕鬆自如的把石頭舉了起來。

黃一峰被她說的暈暈乎乎,又被她舉石頭的動作嚇了一跳。“我肯定相信,你先把石頭放下來,彆砸著自己。”

他回想起平日裡梁銜月一家的奇怪之處,去年冬天梁康時找上他時有些刻意的提醒、梁銜月家過分富餘的米麵糧油、以及明明洪水淹了整個梁家村,他提前搬過來的行李卻都是乾燥的,現在想來,明顯是提早做了抵禦洪水的準備。樁樁件件都印證著梁銜月的話。

“竟然還有這種事?”他不住的嘀咕著,在這些話的衝擊麵前,梁銜月一個人短短時間內挖出個大坑來這件事已經不能占據他的心神。

“那你有沒有夢見接下來還會不會出什麼事?今年冬天是不是也像去年一樣冷?”

梁銜月見黃一峰接受了這個理由,十分篤定的說:“今年冬天也會像去年一樣提早到來,而且溫度很低。至於其他的,如果我夢見了,一定會告訴你和君姨的。”

黃一峰還停留在梁銜月能預知未來的震撼中,見後院再沒什麼需要收拾的,就這麼呆愣愣地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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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死掉的凶犯都是形單影隻,沒什麼親人在的,應該也不會有人找他們。再加上本來這些人就是搶劫了之後逃走的,就這麼消失了誰也不會覺得奇怪。梁銜月這樣安慰著自己,事實也果真如此,驚險的一天過去以後,他們又回到了原本平靜的生活。

隻是梁康時傷得不輕。原本這個程度的外傷,隻需要到醫院縫針之後靜養就行了。現在卻要等著傷口緩慢愈合,要時刻提防著傷口發炎惡化。

梁銜月也去過梁家村的診所大夫家裡,理所當然的沒有醫用縫針的器械,不過她也沒白跑一趟,帶回來一些還沒拆封的注射針管。

梁銜月手裡有很多抗生素,但是沒有針管也用不了。雖然她也希望梁康時的傷口不要發炎,永遠不必打消炎針。

在他們的精心照料下,梁康時還是在受傷的第三天早上發燒了,易君來看過以後說傷口旁邊的一些肉有些壞死,要剪掉重新包紮。

沒有麻醉,生生剪掉傷口的肉該有多疼。梁銜月還想挽救,主動告訴易君自己手裡有一些抗生素,不知道打消炎針能不能解決問題。

“有抗生素更好,但是腐肉不去掉的話永遠不可能痊愈的。”易君斬釘截鐵的話打破了他們最後一次希望。

梁銜月簡直不想回憶那個上午,他們要三個人才按得住梁康時,易君用在開水裡煮過的剪刀一下下剪掉了發黑的爛肉,梁康時簡直快把嘴裡的毛巾咬爛,到最後滿頭冷汗地幾乎脫力暈倒。

處理過傷口,易君又給梁康時連續打了五天的消炎針,梁康時傷口的情況才轉好,還需要至少一兩個月的休養才能徹底痊愈。

除了梁康時還要臥床靜養,其他人的生活已經恢複了正常,小超市繼續開業,黃一峰給兩家人各收了一千多斤的土豆,隻等著糧食基地派人下來換物資。

季明岑還是在工程隊做活,之前蓋的那間房子隻剩下抹牆麵這些細致的工作,於是工程隊又接了另一家的活。似乎是比以前還要忙,整天見不到季明岑的人影,黃一峰幫季明岑收了個他想要的櫃子來,都一直沒機會告訴他。

“我去告訴他,正好我有事找他。”聽了黃一峰的話,梁銜月主動接口道。

想起季明岑白天的時候可能不在,於是梁銜月傍晚天快黑了才出發。到了第六初中的時候,天邊最後一抹晚霞消失,冷風一吹,梁銜月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竟然感受到了清晰的涼意。在長達五個月的夏天之後,秋天倒是在正常的時節到來了。

她穿過操場來到教學樓門口,旁邊有不少人正在生火煮飯,梁銜月一個個打量過去,並沒有在其中找到季明岑的身影。她不知道季明岑住在哪個教室裡,也不好貿然去找,於是就站在門口等。

現在這個時間,季明岑應該剛從施工隊回來。隻要他到外麵生火做飯,梁銜月一定會看見他的。

她麵對著大門口站著等,卻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月月?”

梁銜月轉過身去,看到頭發還沾著濕潤水氣的季明岑。他手裡還提著一桶水,看起來是剛洗完澡順便打水回來。

“你去打水了?”

“嗯。”有一縷濕發落下來擋住了季明岑的視線,發梢的一滴水珠滴下來正好落到他的睫毛上,季明岑微微側頭,眨了眨眼睛。

“我有事找你。要不要進去再說,外麵有點冷,你彆感冒了。”梁銜月趕緊說道。

“好,我把水桶放進去。”季明岑領著梁銜月往教學樓裡走。

“你今天下工很早嗎?這麼快就打水回來了。”她隨口說道。

自家雖然不缺水,但是梁銜月知道,現在村裡幾個能打出水的井邊一到做飯的時間段就全是人,排隊打一桶水要很長時間。

“我在半山腰發現一口井,已經荒廢很久了,裡麵還有水。”

一聽到他是從半山腰下來的,梁銜月下意識的去看他水桶裡水的高度。

季明岑笑了笑:“剛打上來的時候是一桶,現在隻剩一小半了,不過洗澡很方便。我告訴其他人那口井裡有水,他們去過一次就不願意再去,寧願在村裡排隊打水。”

他把自己暫時借住的教室門推開,梁銜月沒有跟進去,隻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窗台前擺弄一個插了花的瓶子,聽到背後的門開也沒有回頭。

季明岑走出來以後,梁銜月立刻悄聲問道:“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天收拾小超市的時候有沒有撿到……”

“這個?”季明岑攤開手掌,幾個彈殼躺在他的手心上。

梁銜月連忙捂住他的手,聲音又急又輕:“彆被人看到了!”

季明岑看著已經空了的手心,蜷了蜷手指,剛才兩人手掌相合那一閃而過的溫熱仿佛還留在指尖。

梁銜月把手插進兜裡,一個個撥弄著數起來:“一、二、三、四、五,對,都在這兒了。”

季明岑解釋道:“我撿起來以後忘記還給你了。這幾天又有點忙,還讓你跑來一趟。”

“沒事啦,我也是來幫黃叔捎個話的,他給你買了櫃子,問你什麼時候能去拿呢。”

季明岑有些猶豫:“櫃子能暫時放在他那嗎?”他推開門給梁銜月看空空蕩蕩的教室,又給她看講台前麵的鐵製講桌,“我的東西都放在那個桌子裡,選這間教室也是因為講桌的櫃子上插著鑰匙。後來我聽說,這個學校有很多講桌共用一把鑰匙,所以才想著買個新的櫃子。”

梁銜月仔細看了,這講桌櫃掛不了鎖頭,隻能用它原本的鎖,要是誰都能打開,的確沒什麼安全感。

“但是我最近在施工隊乾活,那裡的工資還不低,我想很快就能在村裡租一間房子住了。櫃子那麼沉,搬來搬去不太方便,所以,能不能請你幫我說說好話,暫時把櫃子放在黃大叔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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