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今晚打算在這個理發店落腳,那就不急著把尋找出來的物資搬走。廚房小小一間,一個人翻起來也不麻煩,梁銜月就讓季明岑去彆的地方看看,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之前翻到的食用油、醬油和幾袋鹽被梁銜月拿出來放在廚房的台麵上,她繼續翻起櫥櫃裡其他的東西。
彎腰打開櫃門,這邊的櫃子裡放著些已經腐爛的土豆,黑乎乎的一團,不過時間久了已經乾透,味道倒不是很大。梁銜月想要越過這堆爛土豆伸手去拿裡麵的東西,眼看著爛土豆裡跑出十幾隻蟲子來,直奔梁銜月的腳下。
她砰的一聲關上櫃門,果斷地退到廚房外,轉頭進了臥室裡,找了兩塊布包住鞋子,做了個簡易的鞋套,又從包裡取出膠皮手套和口罩戴上,這才又回到廚房裡。
忍著惡心把櫃子裡麵的東西都掏了出來,裡麵是半罐椒鹽花生,已經有些黴味,不能吃了。一卷剛開封的保鮮膜,保鮮膜倒是沒什麼保質期一說,但這櫃子裡好多蟲子,一想到保鮮膜可能被蟲子爬過,梁銜月就沒辦法勸說自己留下這袋保鮮膜。幾袋榨菜已經脹袋,梁銜月看了一眼就略過去。
在櫃子的另一個角落裡,梁銜月找到了這些最有價值的東西——一袋米粉。
這袋米粉包裝完好,足足有斤,分成捆裝在密封的包裝袋裡。這種乾燥的米粉和粉絲一樣,能儲存好幾年。
在這間小小的廚房裡,梁銜月沒有找到家庭用的那種米桶和麵桶,倒是在打開一個豆奶粉罐子的時候,在裡麵看到了零星的幾粒米。
根據臥室的情況,梁銜月大致能夠推斷出,這應該是一個單身女性住的地方,隻有一個人住,當然不用準備大型號的米桶,而是用罐子將就著裝了米。
屋子裡的灰塵已經有厚厚一層,看起來很長時間都沒人造訪,也許住在這裡的人匆匆忙忙地收拾了行李搬去避難所,卻不知怎的沒有再回來。
翻過廚房以後,梁銜月又去了衛生間,找到一些沒開封的牙刷和牙膏。肥皂隻有兩塊,洗衣液大半桶,洗手台櫃子下麵塞滿了衛生紙,讓梁銜月喜出望外。
他們家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節省著用,因為囤物資的時候比較匆忙,連一個星期的時間都沒有,沒能每一種零碎的東西都算到未來要消耗掉多少,難免有的買的多了,有的卻少了。所以但凡遇見能用上的生活用品,隻要還能繼續用,管他是不是拆了封,梁銜月通通收下。
這間理發店每個房間都被梁銜月檢查了一遍,連床板都掀開看了底下有沒有能用上的東西,確認再找不出其他有價值的東西,梁銜月才準備到其他地方看看。
剛走出大門,就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梁銜月定睛一看,是黃一峰站在街口,一看到她出來就朝他揮手。
梁銜月走近了,才發現黃一峰身旁放著一個煤氣罐。還沒等她發問,黃一峰就倒豆子一樣地解釋道:“這邊店鋪被翻得沒剩什麼東西,我到附近小區裡溜達了一圈,彆的樓層進不去,一樓的窗玻璃都被打碎了,裡麵的東西也被其他人拿走來,不過我還是找到了這個煤氣罐。”有煤氣罐做飯比燒灶台方便,尤其是夏天,少遭不少罪。
黃一峰抱著煤氣罐翻過窗戶,背後的包也沉甸甸地塞滿了在彆處找的東西,從小區裡一路走過來,硬是在這春寒料峭的天氣裡熱出了一頭汗。
梁銜月看到他想把煤氣罐搬到中午落腳的小飯店裡,連忙說道:“黃叔,我找到了一家更適合落腳的理發店,先把煤氣罐放到那裡吧。”
梁銜月幫黃一峰拿著背包,囑咐他千萬小心輕放,煤氣罐可不能磕碰到。去理發店的路上經過他們放置行李的小飯店,梁銜月走進去把輪自行車推出來,帶來的行李加上他們後來找到的這些沉重物資都放在車上推過去。
把車子推進了理發店以後,梁銜月和黃一峰說道:“我去看看我媽在附近哪個店裡找東西,也告訴她一聲我們的東西都搬到這裡來了,否則他去飯店那邊一看,一定以為東西被偷了。”
“好,你去吧。我也再去彆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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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銜月是在路邊找到甄敏的,她當時正蹲在一輛車的後麵,聽到腳步聲以後立刻警惕地探頭去看,結果發現是自己的女兒。
“媽?你這是在乾嘛?”梁銜月看著蹲在地上的老媽,和她身邊散落著的軟管、鉗子和螺絲刀疑惑不解。
甄敏抱怨道:“我走了好幾家店,都被搜的乾乾淨淨。這附近說不定有不少人住,好東西全被拿走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看有個店裡有工具,外麵還停著這麼多汽車,就想著能不能弄點汽油出來。”
梁銜月十分佩服老媽的想法。普通人就算找不到物資,也很少會把目光看向停在路邊的汽車,而甄敏不僅想到了,她還付諸實踐,自製了利用虹吸原理引出汽車油箱裡的汽油的裝置。
“那你弄出來了……?”梁銜月試探地問道。
甄敏向後讓了讓,給她看身後一臉盆的汽油。
梁銜月十分驚喜:“這麼多?”
“沿路上的汽車我都撬起油箱蓋試過了,有的費力把蓋子撬起來,又用管子吸,到最後也就出了一點點油。幸好這附近的車子多,才湊了這麼一大盆。”
梁銜月穩穩的端起那一大盆汽油,朝著附近一個店門大開的水果店走去。這附近都是高樓,上麵的人很容易看到這條街道上的景象。所以雖然左右無人,可梁銜月也不敢在這裡把東西收到空間裡。
水果店早就被洗劫一空,少量爛掉的水果經過兩年的時間也乾透成一團褐色的固體。店裡沒有什麼異味,他們繞過幾個倒塌的貨台,來到店裡一個拐角處,梁銜月才把汽油收好。
除了這些汽油以外,甄敏就隻收集到一些零散的生活物品。看來想在市裡找到吃的比梁銜月想象的要難的多,一是人們在搜索物資的時候首要目標就是食物,能找到的基本都被帶走了,二是很少有食物有超過兩年的保質期,就算是大米和麵粉也生蟲了,普通的食物更是爛得徹底。
隻有一些生活用品或多或少的遺落在各處,沒人去拿,梁銜月仗著身懷空間,不怕行李沉重,基本能用得上的都被他收了起來。
甄敏說起自己經過一家麵包店,後廚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隻剩下半桶已經顏色發黑的食用油,還有大半袋麵粉。起初甄敏見到麵粉還高興了一會兒,結果打開一看,裡麵的麵粉都結塊了,抓起一把在手裡撚過,裡頭都是小小的疙瘩,那是蟲子吐過絲以後把麵粉都粘連到一起才形成的。
要是這種疙瘩數量少,篩過以後還勉強能吃,可是這袋裡頭的蟲實在是多,甄敏隻能無奈放棄,也知道為什麼隻有這袋麵粉會剩在這裡了。
梁銜月聽到這話卻來了興趣:“媽,帶我去那個水果店,人不能吃生蟲的麵,雞鴨還不能吃嗎?我們養了那麼多隻雞鴨,每天要吃的飼料也不少,要是能找到什麼喂雞喂鴨的東西也是好的。”
對啊!甄敏被提醒了,連忙帶著梁銜月去找麵粉,那麼一大袋麵,也得有十幾斤,夠雞鴨吃上好幾天了。為了給空間裡的雞鴨補上飼料,去年秋天梁銜月和甄敏忙活了好幾天,在農田裡種上了玉米,冬天都快過去了才收獲,要不是這期間殺了好幾隻雞吃,鴨子又會自己在魚塘裡捉些小魚小蝦加餐,他們原來準備的飼料可不夠,又沒處買,差點讓雞鴨斷糧。
剩下的時間梁銜月就一直和甄敏待在一起,他們剛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周圍有人,所以各自分頭行動。可是梁銜月沒過多久就看見了那個精神有問題的流浪漢,甄敏又說這裡的店搜的太乾淨,應該是附近有人住。為了安全起見,梁銜月還是和老媽一起行動。
找到的很多物資都直接被梁銜月收進了空間,最後太陽落山,兩個人才背著一包物資回了理發店。黃一峰把煤氣罐送過來以後又出去了一趟,帶回來些在居民家裡找到的調料和乾貨。
“這木耳還是好的,我泡了一點,晚上也能加到麵裡。這裡還有醋和辣椒油,想吃酸的就吃酸的,想吃辣的就吃辣的,麵條也能多點滋味。”他笑嗬嗬的說。
梁銜月也在這家理發店裡找到了不少調料,說實話,現在還沒變質的東西,最多的就是這些調料了,陳醋、辣椒油、料酒、食鹽,讓普通食物經曆了腐爛、分解、風乾的漫長時間,對這些東西卻幾乎沒有什麼影響。
“明岑哥還沒回來嗎?”梁銜月在店裡沒看到季明岑的身影。
“沒有,我下午找東西的時候還見到他了,他就在南邊的這片居民樓裡。我還教他怎麼把煤氣罐弄出來,這可是好東西。”
黃一峰沉吟道:“要不我給你家也弄一個?現在隻有南麵那塊的老居民樓裡才能找到煤氣罐,新樓都改成燃氣管道了。”
“煤氣罐先彆急,”梁銜月勸道,“這東西一般人想不到去拿,輪車上放好幾個煤氣罐,再帶著些彆的東西壓在上麵,一路顛簸,我怕出事。下次來市裡的時候再找吧。”
她說的也有道理,反正又不是隻打算到市裡來這麼一次,來日方長,慢慢往家裡倒騰東西就是了。黃一峰這樣想著,也就不急著立刻再弄一個煤氣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