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哥?”巴澤爾推開房門, 走了進來。
索隆抬起頭,淡淡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麼久?”
“沒有啊,一接到通知, 我就過來了!”巴澤爾在他麵前轉了一圈, “你看, 我連衣服都沒有換。”
“嗯。”索隆移開眼, 聲音中帶著絲冷漠, “這幾天事情比較多, 你也提起精神, 我會扶你上位。”
巴澤爾的眼中閃爍了幾下,卻低著頭, 麵容不顯, “上位?不不……其實我對那個位子並不那麼在意, 隻要能跟著索隆哥,我就心滿意足了!索隆哥……”他靠近了幾步,拿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小心翼翼道,“你會永遠陪著我的,對吧?母親和老師都不在了,你不會不要巴爾的, 對吧?”
索隆的眼神微眯了下, 臉上的冷峻漸漸軟下了幾分, 這次抬起頭, 語氣柔和了不少,“你不要那個位子,我費這麼大的功夫做什麼?”
“我們現在雖然拿下了羅貝塔星係,但根基仍然不穩。好在海蒙-弗雷已經被活捉,我打算拿他換取藍斯的一個承諾,十年內兩邊井水不犯河水。”
“……為什麼?!不打、不打回歐翡嗎?”巴澤爾聽後一瞬間情緒有些失控,但很快反應過來,慌忙掩飾道,“我的意思是……歐翡畢竟,才是我們的家……”
索隆倒沒太在意他的反應,仍舊自顧道:“我們如今根基不穩,也要感謝藍斯同樣根基不穩,才能暫時分不出閒心對付我們。弗雷家族在歐翡的地位你清楚,百年貴族,根枝繁茂,藍斯若想得到支持,不得不重視他們的意願。在弗雷家族的施壓下,若是拿海蒙換取十年安穩,也算可以得到喘息的機會。”
“若放在平時,藍斯不可能輕易放過我們,但現在兩邊事態都不平穩,他不能夠完全考慮個人的感情因素。”
巴澤爾低著頭聽著,手指漸漸的握緊。咬著牙,臉色也越加蒼白。
不打歐翡?那他母親和老師的仇怎麼報、他自己受到的恥辱……又該怎麼報?藍斯搶了他的一切,不能就這麼罷休!
十年!難道他就要蝸居在這個比歐翡落後一百倍的落魄星係十年嗎?!
一想到藍斯此時正住在他的皇宮中,坐在他的位置上……巴澤爾的心裡就像是被螞蟻啃食一般煎熬。
“巴爾,你聽明白了嗎?”
“嗯!”即便如此,在聽到索隆問話的同時,巴澤爾還是一下抬起頭,露出堅定地笑容望著他,“我都聽索隆哥的!”
索隆嘴角也勾了下,似是對他這個反應有些滿意。
離開後,巴澤爾一路鐵青著臉,穿過小路。突然站住,扭頭死盯著身後內侍,“海蒙被關在了哪裡?”
內侍被這個眼神嚇的後退幾步,瑟縮跪到地上,“回、回陛下!這隻有索隆大人的手下才知道……”
“要你何用。”巴澤爾也反應過來問這些宮中的下人沒用,但仍忍不住心口的怒火,狠狠一腳踹在了他胸前,“傳令,讓副官前來見我!”
轉身氣衝衝地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不多時,索隆的新任副官趕了過來,“陛下,您喊我來有何事?”
“帶我去見海蒙-弗雷。”巴澤爾冷冷道。
“海蒙-弗雷?”新副官愣了下,猶豫道,“陛下,海蒙是元帥特地交代過的俘虜,尋常不讓人探視……”
“連我也不可以嗎?!”巴澤爾突兀扭過頭來,眼神駭人,表情甚至有些猙獰。
“這……頭兒並沒有說……”新副官想到海蒙被自己折磨的不成形的模樣,有些鬨不準索隆的意思,但既然是陛下開的口,那麼……看看也沒什麼吧?
“屬下這就帶您去,獄牢有些陰冷,您多穿件衣服。”
巴澤爾披著寬大的鬥篷,跟著新副官走進了獄牢,那裡不時傳來痛苦的哀嚎聲,早聞索隆所在的銀河軍部對待俘虜一點也不寬恕,但這次親眼所見,令從未見過這種場麵的小皇帝不禁抖了抖,腳步站住。
“陛下,要不……我們回去?”新副官實在拿不清這位究竟是想做什麼。
“不!”巴澤爾咳了幾聲,聲音從罩住臉的鬥篷下麵傳出,乾啞道,“帶路,繼續走。”
“是。”
就這樣,他們穿過了幾道門,終於停在了最裡麵的房門前。
新副官轉身恭敬地對巴澤爾道:“陛下,海蒙就在裡麵,不過他此時的情況……恐怕不太好。”
“索隆元帥說海蒙還有用,你們要好好看管,我進去看一下,不要讓人進來。”巴澤爾道。
新副官一聽這話,心裡頓時一慌。若論默契,全銀河軍中,隻有他曾經的長官——索隆的前任副官,才能摸清楚他們頭兒的心思。索隆的善變和不按常理出牌是出了名的,並且極為沒有耐心,從來不會對一個命令解釋太多。可前任副官就好像他肚子裡的蛔蟲,每次都能將索隆元帥的命令向下傳達的準準確確,並且在一些決策上,他還能夠對元帥的任性提出建議。
在很大程度上,索隆對他的副官,表現的格外寬容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