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從上任副官在護送小皇帝離開時被藍斯擊斃,他接任了這個位置,每天都過的忐忐忑忑,根本理解不了頭兒的腦回路。被罵被踹已經成了常態,但這倒還好,他生怕自己哪次誤解了元帥的意思辦錯事,那可就不是打罵兩句能解決的事了,保不準……會掉腦袋的!
現在聽小皇帝說元帥拿海蒙還有用,他頓時慌了,連忙叫來幾個人去喊軍醫來,等會兒說什麼也要把人的外傷給治好了。
巴澤爾走進後,門從後麵關上。屋裡的潮悶和惡臭撲麵而來,令他厭惡地擰眉掩住口鼻,嫌棄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肥厚的身形裸露在殘破的軍服外,布滿的橫肉臉盤上滿是血汙,已經不怎麼能看出原來的樣貌……
巴澤爾輕腳走到了他跟前,蹲下了身。
感受到有人靠近,海蒙顫了顫,驚恐又疲憊地睜開了條眼縫,見到來人似是不敢相信,接著掙紮地想要爬起來,又跌到。
巴澤爾連忙向後退了兩步,不想讓他拽到自己。
海蒙卻好像見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伸出臟黑血腥的手,顫巍巍地伸向他——
“巴澤爾陛下……是您嗎?請您救、救救我……”
“我是忠心的,求您……看在我的家族為帝國做出的貢獻上,向索隆元帥求求情……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都配合……咳咳、咳咳咳……”嘴裡噴出一口血沫,“隻要,隻要讓我離開這裡……求求您……”
巴澤爾冷眼看著他,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救你?因為你的忠心?還是你們弗雷家族的所謂‘貢獻’?”他伸出腳,輕輕踩在了男人的臉上,往下使了點勁,“你隻是想保命,而你那個落魄家族,早已效忠了藍斯,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海蒙臉被踩的緊貼在冰涼的地板上,眼睛睜的巨大,透著絕望,最後奮力地發出聲音,“陛、陛下……我真的是……忠心於您的……咳咳、咳咳咳……求……”
“這話,你還是留到地獄裡去說吧。”巴澤爾輕喃道,蒼白的臉上劃過一瞬病態的紅暈,像是享受般地俯下身,忽然用手捂住了他的鼻口。
海蒙頓時劇烈掙紮起來,但因為身體絕對的虛弱,並不能逃離少年的手掌。
巴澤爾嘴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直到男人完全不動了,他才緩緩鬆開手,將手指在地板上蹭了蹭,自言自語道:“你的存在,本就是不應該的……死吧,都死吧……”
“沒有人可以左右索隆哥的意誌,隻有我……”
他走出了房屋,新副官不安地等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幾個白大褂的軍醫。見小皇帝終於出來了,急忙上前,“陛下,海蒙沒有衝撞到您吧?”
就見少年臉上露出無辜單純的神情,揚起頭,“我去看他,他根本就沒有醒……等了一會兒,我就出來了。”
“啊……?”
***
歐翡星係,帝星。
與羅貝塔完全不同,這裡一派喜慶熱鬨的景象。
路德維希莊園,格巴頓非常慫地躲在這兒不肯走,路德維希夫人無奈地看著他,然後又看看藏在門口不敢進來,隻露出個頭偷瞄她的黑子,臉上露出愧疚。
“格巴頓中將,時間快到了,您總賴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海娜老嬤嬤糾結道。
“好、好……我知道了,再待一會兒,就一會兒……”大塊頭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被海娜嬤嬤一聲驚呼止住。
“噢天呐……”路德維希夫人不忍直視,吩咐道,“快,請露西過來,給他重新弄造型!”
“格巴頓中將,您可不能再亂動了,不然時間真的會不夠用!”海娜焦急道。
今天是格巴頓前往莫莉家中正式拜見家長的日子,可是飛行器在路過路德維希莊園的時候,突然降落了下來,眾人迎來的就是這麼一位緊張到同手同腳走下飛行器的中將大人。
格巴頓隨著藍斯出征過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戰役,無論是麵對蟲族還是人類,從來沒有露過怯,他的這幅模樣,令路德維希夫人也格外驚奇。
“夫人,打擾您了……我就再待一會兒、一會兒就走……”格巴頓臉漲的通紅,但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重重歎了口氣,自暴自棄般往牆角一蹲。
露西很快被接來,親手麻利地為格巴頓重新設計了新造型,讓他更加成熟具有男人味。
路德維希夫人眼神緩緩柔和,看著這個從小在眼皮子低下長大的孩子,心裡感歎不知不覺,這個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了。
明明好像在昨天,他還跟在藍斯屁股後麵調皮搗蛋,被軍校通報批評……
時間過的真快啊,若是凱伊還在,應該早已娶妻有了孩子了吧。
還有藍斯……現在一切都越來越穩定,他也應該考慮個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