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燁愣了愣，意識到這是符虞單獨有話對他說，主動跟著符虞走到了一邊。
兩個人轉過一個拐角，正好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符虞抬手捋了一下聞燁翹起來的一縷卷毛：“道館有點事，我先回去一趟。晚上不一定能回來，你一個人彆害怕。”
聞燁其實在聽到“晚上不一定能回來”的時候，心裡驀得空了一下，但是他當然不會顯露出來，帶了點不耐煩的表情一揮手道：“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麼好害怕的。”
符虞既然已經把話挑明了，自然不會在沒人的時候再收斂自己的情緒，是以看著聞燁的眼神非常輕柔，他點了點頭：“是嗎？那就好。”
聞燁當然也感受到了，他不太敢看符虞的眼睛，移開視線看向牆角：“還有彆的事情嗎？”
“沒什麼了。”符虞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態度：“那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真的直接走了。
聞燁看著他的背影在視線裡逐漸變小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等到人徹底消失不見了，聞燁這才緩緩地品味出來了一點奇異的感覺。從剛才在密室裡，符虞的表白開始，他就陷入了一種魂不守舍的奇怪狀態，他形容不了自己心裡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之後也沒有時間去專門思考這個問題，直到此刻，符虞走了，他才猛地感覺到了一點空空蕩蕩的感覺。
似乎還有一點失落。
符虞這……就走了？
兩個人在這邊耽擱的時間有點長，賀嘉元探了個頭過來：“喲，符虞走了？那你還愣著乾嘛？咱們兄弟開黑去啊。”
聞燁確實有點不想一個人回宿舍，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跟著大家勾肩搭背地去了常去的網咖。結果快樂五黑根本沒快樂起來，他一直不在狀態，水平也大失水準，還好今天沒有和美國隊長戰隊約戰。
賀嘉元好久沒和聞燁來兩局了，好不容易誤會解開了，這會兒手感奇佳，還想怎麼給家裡說一聲，包個夜算了，沒想到聞燁居然是這個狀態，怒罵道：“蚊子，媽的你這個刀妹簡直就是弟中弟。”
聞燁連著跪了好幾把，毫無遊戲體驗，最後煩躁地一扔鍵盤：“老子不玩了。”
賀嘉元神色奇怪地看著他：“乾嘛？說你兩句還生氣了？”
聞燁不耐煩地擺手：“今天沒狀態，我走了，你們自己黑吧。玩高興，網費記我頭上。”
大家好不容易有個合理晚回家的理由，都舍不得走，和他揮了揮手告彆以後，就繼續投入了戰局。聞燁從網咖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華燈初上，他一路晃晃悠悠回到學校門口，拐進奶茶店：“一杯奶茶三兄弟微糖加青稞，一杯茉香奶茶無糖加布丁。”
付完錢，他才有點回過神來。
怎麼就下意識地點了兩杯呢？符虞又不在。
但是買都買了，他也不可能退回去，於是咬著自己的茉香奶茶，拎著奶茶三兄弟，晃晃悠悠往回走。
宿管大爺正好在門口，看到聞燁還給他打了個招呼：“咦，今天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聞燁：“……大爺啊，少管閒事能長壽。”
宿管大爺和他吹胡子瞪眼：“我不管誰管？誰還有這個閒心每天巨細無遺地為你們操碎了這顆心？你們這些孩子，真是不省心……”
大爺口才卓群，聞燁乖乖站在原地等著他不喘氣地說完，這才慢悠悠往二樓走去：“大爺，早點休息啊。”
宿管大爺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和他一般見識。
聞燁剛要拐上樓梯角，就聽到大爺悶聲道：“臭小子，生日快樂。成年了可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全責了！恭喜你啊。”
聞燁頓了頓，伸出一隻手在樓梯口揮了揮：“謝了大爺。”
就在大爺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聞燁突然明白自己的心裡在空蕩蕩什麼、在失落什麼了。
也許……真的就是最簡單的一件事。
他，想要符虞對他親口說一句，生日快樂。不是和彆人一起，而是隻對著他一個人說，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一句簡單的祝福。
他覺得自己對符虞是特殊的，而他喜歡這份特殊，享受這份特殊，甚至……陶醉於這份特殊。
聞燁站在宿舍門口，為自己的發現久久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