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密集地在周圍爆開, 還夾雜著熱鬨的爆竹聲, 美是美的, 但空氣明顯的每一分鐘都變得比之前渾濁了, 之前抬頭還能看到很多星星,後來隻能看到比較亮的一些。
秦放抓了抓身上穿的紅衣服, 抬頭去看刑炎。
刑炎點了根煙,看著不遠處爆開的煙花, 眼睛裡就也亮起了一簇一簇五顏六色的光。
刑炎看著天空, 秦放看著他的眼睛。
秦放抬起手夾過他手裡的煙, 放進自己嘴裡, 也吸了一口。
他倆都沒有煙癮, 但刑炎喝過酒之後可能會抽兩顆煙,時間長了秦放發現了他的這個習慣。
他吸了一口又把煙送回了刑炎嘴裡, 刑炎咬住過濾嘴, 嘴唇也碰到了秦放的手指, 秦放於是摸了摸他的嘴唇。
“炎哥。”秦放叫了他一聲。
刑炎低頭看他,示意他說。
秦放沒說話先笑了, 刑炎問:“笑什麼。”
“笑我要跟你說的事兒。”秦放說。
刑炎挑眉:“你說。”
秦放於是抬起手指向天空, 沿著能看到的幾顆最亮的星星勾勾畫畫, 臉上帶著點笑, 片刻之後說:“其實秦放是我自己改的,我本名叫……簡星星。”
刑炎隨著他手指的方向也抬頭去看, 秦放說完他先是頓了一下,然後低下來頭, 像是沒太聽清:“……嗯?”
秦放自己都繃不住笑,先是抹了把臉,之後指著最亮的那顆,說:“你沒聽錯,就是星星,簡星星。”
刑炎眨了眨眼,然後笑了起來,開始時隻是淺淺地笑,後來越笑越厲害,笑得咬不住煙。他把煙從嘴裡摘了,在旁邊按滅。
刑炎還在笑,秦放自己也跟著樂,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麼可可愛愛的名字實在不太貼他,這名兒現在說起來除了搞笑就是害臊。
秦放說:“你差不多笑會兒就得了,再笑我要臉紅了。”
刑炎於是收了笑,但臉上的笑意一時還收不乾淨。
“我爺我爸姓簡,我小時候也姓簡,我爺給我起的名兒,反正起得也是不太走心。”秦放說,“但我小時候覺得挺好聽的,每次說起來還都特彆自豪。”
“確實很好聽,”刑炎笑著說,“我也覺得好聽。”
秦放在刑炎腿上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躺著,繼續說:“我媽當初為了跟著我爸,和家裡決裂了,她爸爸……也就是我姥爺,沒讓她再回過家。所以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我姥姥家的人。”
刑炎不說話,手輕輕搓秦放耳朵。
“我媽是生病離開的,她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她走得太早了,我甚至都不記得她,那時候我太小,但我一直知道她很愛我。她走了不到一年我爸就娶了董茵,陽陽出生以後我就改姓秦了,我媽姓秦,我想讓她知道還有人牽掛她。”
秦放說到這兒的時候笑了笑:“我爺在的時候整天星星星星的,覺得這名特好聽,賊氣派。後來彆人再也喊不出我爺那氣派勁兒了,我就給改了。”
他眼裡還有笑意,刑炎俯下.身在他眼睛上親了一下,秦放閉了眼睛,睫毛刮著刑炎的嘴唇,刑炎輕聲叫他:“星星。”
秦放閉著眼“嗯”了聲,但過會兒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刑炎是南方人,平時普通話很標準,但單獨說這樣的詞還是聽得出來跟北方人有點差彆,聽著像“辛辛”。秦放跟他說:“星星兒……這個兒化音你能說出來嗎?”
刑炎試了下,笑著搖頭。
“難為你了,”秦放坐了起來,笑著搖頭說,“快彆說了。”
這年的除夕夜,他們在樓頂上分享了秦放一個幼稚的秘密。秦放之後說:“說出去我就滅你口。”
刑炎點頭,嘴唇向內咬著,示意封了口。
這個除夕太快樂了,從早上在刑炎床上抱的那一會兒開始,到晚上都一直是快樂的。秦放看著表,跟刑炎說:“馬上跨年了。”
刑炎“嗯”了聲,朝秦放指了指遠處一個金色的焰火,說:“那個很好看。”
確實很漂亮,今晚看的這麼多,它最好看。
看完它之後秦放再低頭看時間,發現已經過了半分鐘。秦放立刻從褲子兜裡抽出一個紅包,給了刑炎:“新年快樂炎哥。”
刑炎揚了揚眉毛,接過,伸手進牛仔褲的口袋,也拿了個紅包出來。
秦放挑眉:“你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