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劇烈的疼痛和眩暈的大腦完全阻斷了他剛才的思路,等能重新視物時,他發現自己躺倒在地上,身上的小刀和引爆器都不翼而飛。

見他清醒後掙紮著要起身,羽穀緲抬腳在那人胸口處踩下,動作並不輕柔,瞬間將人重新踩倒在地,後腦撞擊地麵發出一聲悶響。

“你不是警察,是不是?你不是警察!”

沒理會對方在念叨些什麼,羽穀緲小心收起引爆器,掏出手機準備打個匿名報警電話,雖然自己很想殺了他,但是...還是交給警方處理吧。

身下人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大,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窮途末路,反而癲狂起來,篤定了眼前的人和警方沒有任何聯係,他大喊道。

“彆這樣,我們是一樣的人不是嗎?我們都是被警方蒙蔽的普通人,他們...咳...他們警察都是...都是自私自利,隻想著自己的廢物!我們...我們......”

正在撥號的男人動作頓住了。

炸彈狂反而從中抓出希望來,語氣更加急促,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因為長時間不眨動更加紅腫,被汗水浸濕的亂發糊在臉上,表情駭人。

“這也不是我的錯啊,我想你一定也一樣吧,就是有個聲音告訴你,把他們那些警察都殺掉......所以這也不能怪我啊!”

羽穀緲的表情一點一點冷下去。

他能感覺到自己腦內有什麼東西喀嚓一聲斷掉了。

沒有任何一點悔過,完全不知道自己乾的事什麼事情,反而對此沾沾自喜,遷怒抓捕自己的警察,這種人...這種人渣。

哈,完全沒救了。

羽穀緲臉上露出一個幾近溫柔的笑來,他蹲下身,動作輕柔地撫上男人麵頰,用拇指勾住一縷亂發理到耳畔,聲音很輕很柔,仿佛愛人的囈語般。

“彆緊張,慢慢說。”

組織裡對君度有所了解的人,但凡談論到他,都避不開這條傳聞。平日裡永遠冷著臉的男人在殺人時卻總是帶笑,越是被激怒,反而笑的越溫柔,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躺在地上的男人卻隻以為對方相信了自己的話,整理頭發的動作是他重新找到了幾絲尊嚴,好像沉入海底前忽然有人給他扔了一根繩子,他組織起話語,再次開口重複之前的話。

不,這才不是施舍,是自己應得的。他眼中閃過一絲陰毒的光,眼前這個蠢人不過是相信了自己的話,等我離開這裡,第一個就把這個人殺了。

還有那群自私自利的廢物警察,隻要我......

“是嗎?”羽穀緲笑眯眯道,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盒來,再從中選出一種淺藍色的藥片,卸下對方的下巴,輕而易舉將藥片塞了進去。

還未等男人反應過來,藥片就融化成一汪水,順著喉嚨流了下去,他瞪圓眼睛,表情扭曲著掙紮起來,像是要喊些什麼,卻隻發出嘶啞的氣音。

“對不起啊。”羽穀緲動作不停,將男人臉上的亂發認真理好,嘴裡吐出與表情截然不同的字眼,“你說的話真惡心,不如當一輩子啞巴好了。”

在男人驚恐的眼神中,他站起來,把目光投向彆處。

“炸彈是你做的嗎?真厲害呐。如果看不見的話還可以做炸彈嗎?”他笑道,好像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右手處的匕首被小心取出,並不是淬了毒的那把。

“要不要認識一下,它叫關山雪,是個漂亮的小家夥對嗎?”

將匕首舉到對方麵前,羽穀緲露出一個幾近明豔的笑容,下一刻,他扯過男人的雙手,挑斷對方兩手的手筋。

筋脈被生生挑斷的疼痛讓男人正要慘叫出聲,皮鞋前段便狠踩在右手的手腕處,甚至充滿惡意的左右碾壓,慘叫聲卡在喉嚨裡變成細微的嗚咽。

低頭看向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男人,萩原研二的訃告和鬆田陣平眼底濃烈的痛苦不斷回放,自己的好友...居然死在這種人手上。

有一個聲音,是自己的,又或許不是,翻湧著叫囂著要讓羽穀緲殺了他。

最後,他還是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

不管什麼樣,動私刑都是不對的,不過羽穀緲,或者說他所處的組織從來蔑視規則,踐踏法律,這件事情他來做似乎沒什麼問題。

但是...如果自己沒有羽穀緲這個馬甲呢,如果有能力殺死那個人渣,站在那人後麵的不是羽穀緲,而是月山朝裡或者春日川柊吾的話,自己還會對犯人做出這種事情嗎?

會。

他很清楚那個犯人是個什麼樣的家夥,永遠不會悔改,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日本的刑法並不重,他這次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傷害,被關進監獄幾年不過幾年,出來之後呢?下一次因他而死的又是誰?

說到底,羽穀緲這個身份不過是自己用私刑的遮羞布而已。

法與情的矛盾幾百年來一直爭論不休,直到現在他才體會到那種衝撞和痛苦。

這件事自己或許真的做錯了,不應該被怒火壓垮神經,也不應該動這個手。

羽穀緲忽然發現組織對自己的影響潛移默化之間已經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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