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1 / 2)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安靜到可怕的地步。腦袋低垂的男人吐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來,在空曠的倉庫內不斷回蕩,碰撞成扭曲的、毛骨悚然的鬼泣。

幾人的臉色都不算好,但也不至於流露出真的不忍。波本將壓下心裡的情怒.輕而易舉地將自己

偽裝成對於這種殺雞儆猴方法的不滿。

羽穀緲不動聲色地換了個位置,勉強擋在蘇格蘭前麵,幫他擋下些琴酒刺來的目光。

那個據說被查明是臥底的男人已經失去了半隻耳朵,血黏膩膩地合著發絲糊在臉上,小半張臉很是消瘦慘白,從特定角度看去,和在場唯—一個烏黑短發、皮膚冷白的男人很像。

伏特加一語不發地站在琴酒旁邊,羽穀繼瞥討他被墨鏡擋去打扮的瞼和格外硬朗的輪廓忍不住腹誹。

真是條忠心的狗。

對於琴酒這個搭檔的選擇,剛開始他完全無法理解,隻能說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是完全不同的畫風,伏特加即使再怎麼打扮還是會有一點憨厚….什十麼憨厚,隻是傻氣罷了。

也許那個家夥就喜歡這種完全聽從自己的命令的下屬呢。

見琴酒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也並沒有再向後探視,羽穀緲輕吐出一口氣來,在他看不見的後麵,藍貓眼的男人緊繃的神經也微微放鬆了些許。

景光身上的特質就算進來這裡也仍然磨滅不掉,沾染、偽裝的惡意和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到底不同,他理所當然這樣認為著,幫自己好友抵擋開所有視線,轉過頭裝作無意識打量時,才發現自己錯的徹底。

蘇格蘭…羽穀緲從來沒有那麼深刻的意識到過,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人並不是自己的好友,而是蘇格蘭,一個組織的代號成員。代號成員代表著很多意思,包括服從、殺戮、惡意和放縱,太多太多東西。

他沒有從自己好友的眼中輕易看到半分這個組織容不下的情緒,無論是不忍還是軟弱,那雙藍色的貓眼就像孕育著風暴的大海。

所以自己到底為什麼一直覺得好友需要被保護呢?

下意識覺得諸伏景光需要被更多的保護層牢牢包裹住,卻信任著降穀零的能力,就像在那次離彆時,自己對於二者采用了完全不同的''告彆''方式一樣。

可能因為景光實在太過溫柔的氣質吧,因為實在太明顯、太柔軟,反而讓人忽略了其他的方麵。自己的好友其實從來就不是一個柔弱的,需要保護的人啊。

從他堅定地離開時自己不就應該明白嗎。

諸伏景光的堅毅從來不比降穀零少,在自己不知道的前三年裡,他不就成功的從數多基層成員中脫穎而出,成為了今天的蘇格蘭嗎。

思索間,綁在椅子上的男人已經呼出最後一口氣來。

死亡是一個緩慢又快速的過程,不過呼吸間一個人就變成了一具屍體。很奇怪,那些五味雜陳的複雜情感因為死亡被剝離開來,最精密的器官——人腦停止運轉,留下的軀殼好像和一草一木都沒什麼區彆了。

自己剛剛得到這個馬甲時隻想著要好好扮演一個冷酷無情、喜歡玩弄人命的殺手,反正這也是自己的工作不是嗎,但越往後,想得越來越多,反而束手束腳起來。

這次被發現異樣,估計也有自己太久沒有那樣逼死過一個人的原因。

真是個鬼地方。

自己用柴油炸死了一個代號成員,連帶著毀掉了大片暴露在外的公共區域時並不加以責怪,反而派人幫忙掃尾,殺人果斷不再做其他動作時卻遭到懷疑。

老鼠死了。琴酒並不耐再待在這裡與幾人糾纏,他等待著伏特加聯係這次任務的其他負責人回報情況時拿出煙盒來,還是那個一直抽的牌子。

說了彆在我麵前抽煙,羽穀緲細長的眉毛擰作一團,沒好氣道,將手中從對方嘴裡奪過的煙丟在地上,就差沒踩兩腳了。

伏特加即使被帽子和墨鏡掩蓋著都能看出表情很是緊張,似平想響廳,又礙乾君度的地位沒有開口。琴酒倒沒有什麼大動作,隻是斜看了他一眼,示意伏特加繼續問情況。

他倒是真的把煙盒塞回去了。

於是羽穀緲惡狠狠地轉過頭去,還有你。

取下嘴裡未點燃的煙扔在地上,萊伊舉起雙手衝他做了一個頗為無奈的投降手勢後,將手重新插進風衣口袋裡。

那邊一直按計劃進行,琴酒聽完後讓三人打掃現場,轉身就走了,羽穀緲是坐他的車來的,但現在實在不想看見眼前這個家夥,隻頓了一下角度,轉頭道,處理完來門口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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