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線索隨著那聲爆炸,煙消雲散。
一切歸零。
爆炸的熱浪差點將離車距離並不算遠的月山朝裡掀翻在地,他堪堪扶住牆麵,連著咳嗽了好幾聲以緩解剛才嘶吼至沙啞的喉嚨。
四小時。離女孩失蹤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線索儘數被火焰吞沒。
饒是月山朝裡也忍不住罵了一聲,右手狠捶在牆上,粗糙的牆麵摩擦皮膚帶來細密的疼痛,連帶著手背上幾近麻木的慘痛一起,喚回他差點被炸彈一起炸飛的理智。
月山-
佐藤美和子去查看汽車的情況,伊達航則直接向站在牆邊的男人跑來,眉頭死盯著那隻還在不斷向下滴落鮮血的手。
伊達警官—佐藤警官-
伊達航尚未說出口的話被男孩焦急的喊聲賭了回去,樓下的人都下意識抬頭,江戶川柯南站在椅子上,從窗口探出腦袋,表情焦急,房間裡有炸彈!
快聯係爆/炸/物處理班,還有醫療人員!
月山朝裡接過佐藤美和子的手帕,潦草地將手背包裹起來,不多時血液就從手帕裡滲透出來,看來傷得不輕。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手指和手腕,都沒什麼問題,看來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
傷口有點深了,不知道要不要打破傷風。
腦子胡亂轉著,他沒聽伊達航的建議直接去醫院,這裡還有一堆事情要忙,往返一趟太浪費時間汰
重新回到那個屋子時,小偵探正皺著眉頭盯著桌子上的茶水看,視線移到走進來的月山朝裡身上後,他瞬間像剛才的伊達航一樣叫出來,朝裡哥哥你怎麼還在這裡?!快去醫院啊!
說罷,男孩邁著小短腿幾步跑過去想看對方的傷勢,伸出手想查看卻又被血嚇到,手臂儒在半空不政觸碰。
月山朝裡用未受傷的那隻手摸了一把男孩柔軟的頭發,將剛才給伊達航的說辭再次搬出來,去醫院太遠了,有醫療人員過來。
見江戶川柯南在他手心裡蹭了蹭,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連忙轉移話題,剛才在看什麼?
啊…那個茶杯不對勁!小男孩知道自己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兄長在一些事情上格外固執,知道再勸也沒什麼用,隻順著對方的話頭說下去,有苦杏仁味……
ac?
幾人聞言都沉下臉色。
月山朝裡隨便在地板上坐下,站著的時候血抵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實在鬨得人煩心,他可不想讓伊達航他們一直被這個聲音提醒著他手上有傷口這件事,免得一反悔了直接把自己扭送到醫院。
手搭在地麵上,他皺起眉,和對麵的小偵探擺出同一個思考的姿勢。
口□和炸彈,滅口。
但是為什麼要滅那個老人的口呢?
這件事情越是細想越是發寒,就好像一直有一個人或者一個團夥在看不見的地方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在發現他們追查到線索後迅速放棄這個可能暴露自己的同伴,冷眼將其炸成了碎片。
不,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從他們發現那個老人的行蹤到趕來這個住宅樓一共不超過二十分鐘,不會有人能在這二十分鐘裡迅速捕捉到他們的動向,去那個老人的房間和車上放置炸彈,在茶杯底部下毒。
老人起碼是在兩個小時前回到這裡的,而那些人必須要在她回來之前將一切都布置好,炸彈藏在破舊的沙發下方,隻要坐下再起來就會引爆炸彈。結果她從回來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坐過沙發,也沒有給自己泡一口茶喝,最後還是車上的炸彈派上了用場。
到底是為什麼要在那麼早就將其滅口?
拐走小玲的時候與其他同夥產生的分歧?還是留下了什麼會暴露給警方的線索讓那些家夥不得不除掉她,又或者是….從很早之前,也許從她加入拐賣團夥的那天起,就是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了。
雜亂的想法擠得月山朝裡腦仁發疼,他向後靠去,不經意間撞到了身後笨重的老式電視機,上麵有厚厚一層灰,幾乎沒有人觸碰過。
他將視線轉回房間。
之前一個推測是錯誤的。
老人並不是臨時住在這裡的,理由大概也不是什麼為了不被人察覺。
她大概真的和其他住在這裡的人一樣,僅僅出於經濟原因。
這間房子裡滿是生活過許久的痕跡。電視機滿是灰塵,但茶幾擦的很乾淨,茶具早已老舊,好多地方都被磕掉了漆,沙發旁邊堆著很多色澤廉價的毛線團和十幾條編織好的圍巾,似乎正在靠販賣手織品補貼開銷。
人販子團夥不是暴利嗎?
月山朝裡下意識伸手向電視機下麵的狹小空間裡摸去,剛探到一半就感覺指尖觸碰到了硬物,似乎是個鐵盒。
裡麵會是什麼?
這樣想著,他往盒子後方摸索去,正要將它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