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餘公裡之外。
終於從長達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上解脫出來,走出停車大廳,一行人齊刷刷地深吸了一口氣。
感覺空氣好清新哦!在飛機上一直蔫蔫的吉田步美瞬間調整好心情,她環視了一圈,因為和東京完全不同的建築風格雙眼閃閃發亮,對著旁邊的女孩開口道,不過真的很冷啊,多虧小哀之前提醒大家多帶衣服。
被感謝的茶發女孩隻是用輕微的點頭作為回應,轉頭看向機場外的車水馬龍,臉上透著一股和年紀並不相符的懷念色彩。
你來過這裡?走在灰原哀旁邊,江戶川柯南小聲問道。
被問及的人並沒有回答,隻是慢慢吸了一口氣,像是要從闊彆許久的天空中品味出什麼。
毛利小五郎和月山朝裡在機場外搭車,不知道被多少輛拒絕後才終於找到了兩輛願意搭乘他們過去的,作為現在唯二兩個勞動力,兩人肩負起了搬運行李箱的責任。
一直到行李箱全數放進後備箱當中,激動的少年偵探團已經鑽進後座,探頭招呼著其他人快上來。
以為自己得不到回複的男孩正要跟上毛利蘭去後麵那輛車,快被風吹散的聲音卻從後麵傳來。
…家曾經在這裡。
女孩這樣說著,將垂下的茶色發絲彆在耳後,並沒有理會對方驚訝的表情,徑直拉開車門,坐上後陰。
一座和曾經比起來好像完全沒有改變的城市,路邊的景色隨著車輛前行終於有了變化,帶來古怪的割裂感,淡淡的煙味從駕駛座上傳來,讓女孩忽然回想起曾幾何時自己在副駕駛座上抱怨血腥味和煙味太臭了,那人將手中的香煙按滅,打開車窗衝刷去一車古怪味道的模樣。
小哀!我們來猜字謎吧。帶著笑意的輕快童聲將回憶衝淡了些,灰原哀轉頭看了看三個嘰嘰喳喳的小孩,露出溫和的笑來。
比起前一輛滿載孩子的車,後一輛明顯安靜許多,唯一的女生毛利蘭坐在副駕駛上,一轉頭就看見自己穿著黑色羽絨服的老爸和兄長在後座睡得東倒西歪,小男孩被月山朝裡抱在懷裡充當靠墊,剛開始還露出無奈的表情來,最後受不了困意席卷,也忍不住歪頭睡在了男人懷裡。
從機場出來,路過繁華的商業街,又開入一片荒蕪當中。
不知道開了多久,等終於到達那棟死氣沉沉的彆墅時已經傍晚,月山朝裡頂著一頭睡亂的黑發把最後一件行李從後備箱裡搬下來,付了車錢,還沒來得及從錢包裡翻出多餘的小費,一頭雜亂金發的當地司機仿佛見鬼般調轉方向盤逃跑了。
被汽車尾氣嗆到,黑發男人皺著眉頭因為揚起的灰塵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等再次睜眼時隻看見兩輛車張皇逃竄的車尾,活像這棟彆墅是什麼等著吃人的怪物。
其他人原本有些躍躍的心情都因為兩個司機古怪的舉動和麵前這棟過於可怖的老宅沉下來,吉田步美往後躲了幾步,拉住了灰原哀的袖子。
月山朝裡走到一直膽子很小的毛利蘭身邊,看著那位小偵探下意識將比他高不知道多少的女高中生擋在身後。
帶著一層鐵鏽的高大鐵門聳立在幾人麵前,連附著在上麵的藤蔓都是一種帶著暗紅與墨綠雜糅的灰敗色澤,上麵鍍著一層灰,像是和這扇能把人吸進去的門長在了一起。
你看上去倒是完全不怕啊。江戶川柯南轉頭時正看見對著這棟古宅露出沉思表情的灰原哀,來過這裡?
沒來過,不過倒也不陌生。茶法女孩扯出一抹笑來,作為被同學排斥的危險人物,這座著名的鬼屋可是他們口中,我的住所哦。
什麼啊,原來那家夥前麵說的''我家曾經在這裡''指的是那些充滿惡意的攻擊啊。
將女孩的這句話和不久前的那句自然而然的聯係在一起,小偵探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話來,氣氛一時沉悶下去。
這是什麼鬼地方..
在毛利小五郎的嘀咕聲中,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竄上來一陣冷風,將爬滿了整棟彆墅的藤蔓吹動,在黑暗中這些牆壁仿佛都活過來了,有惡鬼想要掙紮著想從裡麵鑽出來一樣。
風吹過枯樹、枝葉、搖落不落的殘垣,被拉成奇怪的形狀,傳到眾人的耳朵裡,像是幾聲遙遠的暖泣。
一行人齊齊打了個寒顫,連江戶川柯南都瞪圓眼睛,瞳孔閃爍了兩下。
月山朝裡大概是裡麵唯——個淡定的人,倒不是說膽子比較大,隻是眼前的彈幕實在太鬨騰,把周圍恐怖的氣氛破壞的一乾二淨。
【#睡得東倒西歪的月山朝裡和江戶川柯南##一頭亂發特寫#來看炸毛貓貓!自動腦補大小貓貓貼一起睡覺起來同時炸毛】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老爹搖鈴.jpg)】
【國外、鬨鬼彆墅、火災舊案!!好耶!要素齊全,恐怖副本摩多摩多!】
【哈哈哈哈這個畫麵,朝裡就像是玩恐怖劇本殺時唯一—一個不怕的親友,一個人站在前麵後麵綴著一群小尾巴#身後躲著一群小孩的月山朝裡#】
好吧…看來我真的是唯——個青壯年勞動力了。
從漫畫上輕而易舉的看見了除了兩個假小孩外每個人都麵露驚恐的神色,莫名感覺肩膀一沉,被無形的擔子催促著,現在唯一靠譜的成年人月山朝裡隻能安撫了一直拽著他衣服的三個孩子一番,自己往前麵走去。
天色本就早早黑了,高聳的圍牆和鐵門還投下更加濃重的陰影,將這個獨自走來的男人全數吞沒進去。
黑發男人用手扒開看不見任何生氣的藤蔓,沾了一手灰,這才從下麵發現拴著鐵門的鎖鏈和正中間的鎖。
很輕鬆就掀開了,其他地方的藤蔓卻要用力才能拉拽下來,看來近期這扇門被打開過很多次。
裡麵沒人在嗎?在幾米之後看著黑發的大哥哥上前擺弄門鎖,吉田步美緊張的整個身體都繃直,旁邊兩個平時很鬨騰的男孩都被這棟彆墅震撼到一直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圓穀光彥左右看了看,要不…找一下門鈴吧?說不定有人在裡麵..…
那個是嗎?
隨著毛利蘭微微發顫的聲音,月山朝裡將目光投向自己頭頂上方的右側,那裡掛著一個鈴鐺形狀的東西,從旁邊墜下來一條細線,底端是扣環。
他伸手拉了一下環扣,一陣沙啞的鈴聲從中擋出來,變成了尖啞的鬼嚎。
江戶川柯南露出一個牙酸的表情。
怎麼回事啊.……那個叫羽穀宗之的家夥居然讓他們直接到這個地方來,是準備讓他們直接翻進去嗎?
我看啊,還是回去好了,隨便找個地方住都比待在這裡強,我還以為會有外國的美酒喝呐。
毛利小五郎抱怨道,見門鈴按過後裡麵根本沒有任何動靜,他走上前來對準裡麵四處看了看,隻看見一大片勝任的黑影,還沒等再說出什麼,身後就傳來汽車震鳴的聲音,一輛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車輛在幾人身後停下。
駕駛座上看著已經五六十歲的老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腰背挺直,留著兩撇胡子,無論衣著打扮還是行事風格都貫徹了管家這個字眼,他對著幾人滿臉歉意的鞠躬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因為一些意外在路上耽擱,讓各位久等了。
一些意外?真是說得好聽。拖著長音的女聲從後麵傳來,在深秋還穿著紅色長裙,隻在外麵裹了件毛絨外套的卷發女人從副駕駛下來,臉上掛著充滿諷刺的笑意,不過是那兩個人在後座打了起來,導致車輛無法繼續行駛而已。
哈?明明是那個家夥先動手的吧。
真是不好意思,看見你這張臉啊,我就控製不止自己的手。
又有兩個人從車上下來,臉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青紫,看上去剛才的確戰況激烈,在路上浪費了不少時間。
口氣咄咄逼人的男人鼻子上還貼著創口貼,揮舞著自己的拳頭,看上去隨時準備給對方一拳,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在看見麵前幾人時更差了,臉拉的很長,喂,你們這行人是怎麼回事?旅行團嗎,這可不是應該來的地方。
..這個叔叔好凶哦。小島元太小聲說。
請不要這樣,隆一少爺,這幾位是受邀前來的貴客。管家臉上的表情很是尷尬,隻放重聲音回頭阻止了一下,知道對方完全聽不進去自己的話,老人臉上的歉意更深,很抱歉,你們一定等了很久了,我馬上來開門。
他從腰側拿出一串鑰匙,又從後備箱翻出手提式的手電筒,向那扇大門走去,勞駕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