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帶來一股強烈的窒息感。
物理意義上的窒息。
被嚇到掙紮著後退的老人在快要摔倒那刻被月山朝裡扶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衣服後擺起碼被六隻手拉住,巨大的拉拽力幾乎快要把他拉倒。
咳…….因為身後其他人的動作被毛衣高領狠狠勒住脖頸,黑發男人用手扯開領口把自己脆弱的脖子解放出來,另一隻手將身後的人護住,小聲安慰道,沒事沒事,隻是一幅畫像,有我在呢…….毛利先生,要不您換個地方拽。
要勒死了。
他現在總算明白論壇上說的【恐怖劇本殺裡唯一一個不怕的親友】是什麼意思了。
在最前麵的江戶川柯南雖然也在初次的震驚下緩和下來,但是立馬就陷入了沉思,隻剩下月山朝裡一個人扶著坊川管家,身後的衣服被一群人死死拽住,像是恨不得全部藏在他身後。
可是上麵那個…那個哥哥剛才在笑…吉田步美哆哆嗦嗦道。
沒事,真的隻是幅畫像。被緩和過來的毛利小五郎鬆開背後位置的衣服後,他終於可以不拽開領口解放自己的喉嚨,動作也比剛才遊刃有餘許多,他先在四個孩子頭上都揉了一把,連忍著並沒有露出多少害怕表情的灰原哀都被微微揉亂了茶發。
挨個安撫過一遍後,男人拍了拍毛利蘭的肩膀,向畫像探出手,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看吧,沒什麼事。隻是剛才火焰晃動的太厲害,看上去像是裡麵的人動了而已。
幾個孩子這才扒著衣服探出頭來,認真打量了一番那張畫像,確認真的沒什麼其他不對勁的地方後,緊繃的身體這才緩和下來,吉田步美擦擦眼淚,怎麼也不肯放開拉著月山朝裡後擺的手。
害怕的話躲我身後就好。忍下被緊拽著衣服帶來的不適感,他小聲安慰道,而一邊已經緩和過來的毛利小五郎氣勢洶洶地拽住了那位還在不斷顫抖著的管家先生。
怎麼回事?不是說後麵隻有牆麵嗎!
這.….這我也、不知道。坊川管家的舌頭因為恐懼打起結來,汗水染濕了老人身上的管家服,連整張布滿皺紋的臉都被汗水打濕了,老爺的畫像是我親手取下來的…昨、昨天我還不來換過這塊黑紗,還擦過下麵的牆….….
那就是有人把那位老爺的畫像拿出來重新掛上嘍?
不是!這不是老爺的那副……是和小少爺的,早就被我收在儲藏室裡了,怎…怎麼會..….
月山朝裡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這位已經快說不出話的管家,似乎為了將眼前照得更亮一點,他將手中的蠟燭往上放了一下,意味不明道,小少爺?
老人看向他,隻透過搖曳著的蠟燭上方看見了那雙完全長開的桃花眼,瞳孔中倒映的火光弱化了眼睛原本的顏色,從這個視角看過去,他的下半張臉就像是吞沒在蠟燭燃燒著的火焰當中。
坊川管家猛地扭開頭。
不,沒什麼。隻是老爺領養的孩子....
我在報紙上看見過!江戶川柯南在此時插話道,聲音裡滿是一個孩子的天真,這位羽穀先生會把在福利院裡身患絕症的孩子領回來撫養,一直照顧到她們過世,真是個好心的叔叔。
報紙中對於這位慈善家的評價總是避不開''心善''兩個字,他會領養身患絕症,孤兒院卻又無力照拂的孩子,不過那些孩子身體的病症總會讓她們在兩年內過世。
是啊,老爺每年都會去孤兒院看望那些孩子,我曾經照顧過很多小姐、少爺,但也隻是讓她們在被病痛帶離人世之前多享受童年的快樂。老人歎息道,真希望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疾病和痛苦…好了,走吧,今天太晚了,,先去休息。
他也是嗎?江戶川柯南打定主意刨根問底,在管家投以疑惑的視線時補充道,因為疾病過世的。
不是..
之後無論再怎麼追問,坊川管家都不再吐出任何一句有用的話,江戶川柯南隻能在其他人的催促聲中再一次仔仔細細的看了眼那副畫像。
眼熟…總感覺有些眼熟,那小半張臉的輪廓和嘴唇的模樣都眼熟。
畫像師似乎為了凸顯那個孩子的嘴唇是多麼紅潤,在上麵疊加了大塊大塊的塗料,反而讓人懷疑其這幅畫的真實姓,乾涸的厚重色彩疊加在唇心位置,像是濃稠的血漿。
柯南,快跟上。
小男孩連忙趕上去,牽住了手利蘭的手,後者小聲道,你怎麼看那麼久啊,都不害怕嗎我老感覺那個孩子有點眼熟.嚇死人了。
哎?小蘭姐姐也感覺眼熟嗎?聽見這句話,一直拉著月山朝裡衣擺的吉田步美也轉頭附和道,我也感覺有點眼熟..…
我也是!小島元太和圓穀光彥補充道,連一邊的灰原哀都在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點頭。甚至毛利小五郎都表達了些許讚同。
江戶川柯南沉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