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明日綻放(1 / 2)

這個症狀……

春日川咚吾,這家夥不會是被注射了自己一直在追查的那種藥物吧?

鬆田陣平一時連呼吸都停住了。

一周前黑卷發的男人和自己自從葬禮過後再也沒有見過麵的同期好友匆見了一麵,一向喜歡穿些顏色淺亮衣服的春日川格吾那天難得穿了一件看上去死氣沉沉的黑衣服。

不是寬鬆日常的黑色連帽衫或是什麼長袖,而是正規的西裝,連領帶都是黑色的。他眼下有一大片烏青,臉色都有些慘白,一副累狠了的模樣,整個人縮在自動販賣機旁邊喝高濃縮的罐裝咖啡,不知道剛從哪裡回來,西裝都皺皺巴巴的。

鬆田陣平幾步過去把這個看上去隨時能困暈過去的勞模拉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平時看見自己慣會撒嬌耍滑的男人難得隻是衝他有氣無力的笑笑,然後把手裡的咖啡一口氣全部倒進了嘴裡,像是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一樣。

男人將墨鏡摘下來掛在衣領處,並沒有主動交談。他早上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就聽說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從總務處那邊傳來的消息,自然知道春日川咚吾為什麼穿著這樣嚴肅的衣服。

又是一場葬禮。

比起他們來說,葬禮對於這個身邊總有同事在離開的男人來說幾乎像是每季任務。

鬆田陣平模模糊糊聽見過他們說起這個,好像是那人抓捕毒/販的時候一時沒防備,被毒/販藏著的注射劑刺中,整管非法藥物全部注射了進去,支援還沒有趕到人就已經沒氣了。

”他走的時候很痛苦,手指都抓爛了。’栗發男人把自己本就有些蓬亂的頭發向後麵理去時小聲說道,隨後,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東西,他的眼角眉梢浮現出一種有些自嘲的笑來,“我還是……沒在場。’

等他趕到的時候,什麼都沒了。和飛鳥霧的那一次還真是相像。

鬆田陣平垂下眼簾,伸手輕輕揉了一把對方忙到很久沒有洗過,手感有些古怪的頭發。

被注射的好像就是春日川咚吾從溫泉旅行之後就開始追查的那種藥物。像是這種藥物基本上都和致幻掛鉤,症狀……

症狀就和現在視頻裡的栗發男人一模一樣。

哈…要是真的是這種藥,他以後要怎麼辦?那個家夥……能保下命來都是萬幸,但是就算救回來之後也會有一連串讓人吃不消的後遺症,根本不可能繼續當警察了。

那個把自己所謂的價值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家夥,會怎麼想……

零碎的回憶在大腦裡一閃而過,鬆田陣平終於回過神來,拾起頭時正看見武田大二沉著的臉。

旁邊的栽原研二一動不動的盯著屏幕,臉色也難看的厲害,他深吸了口氣,在心裡告誡了自己很多次冷靜下來,手指卻一直在顫抖著,滑動了好幾次才把進度條拉回最前麵。

仍然是略微晃動著鏡頭。

“警官先生,抬起頭來讓他們好好看看。”

是男人的聲音,和之前背景音裡聽見的差不多,荻原研二皺起眉頭,開口道,“四十歲左右。看起來不像是販/毒的……”

半長發的男人出口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略微發抖。

他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用疼痛換回了些許清醒。現在並不是什麼可以慌亂的時候。鬆田陣平順著對方的話看去,隻見畫麵上出現的那隻手帶著專業的保護手套,露出來的小半截胳膊上滿是肌肉,的確並不像是毒/販。

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視頻中熟悉的那人身上,試圖找到什麼線索。細致的搜尋反而讓畫麵上栗發男人的慘狀更加詳儘的儘收眼底。

五臟六腑都犯上細密的疼痛來,鬆田陣平盯著屏幕,一直到眼睛酸痛不堪都不願意眨動一下,分秒都不想從春日川咚吾臉上移開,像是這樣就能分擔掉那些痛苦一樣。

“女人,三十歲左右。”巴掌的脆響在車內響起,視頻後麵栗發男人臉上的血痕和紅腫終於找到了來源。鬆田陣平盯著屏幕上因為巨大的力道不住將頭偏向一邊,又被人撬開嘴讓血從嘴角流下的好友,開口時聲音沙啞的可怕。

這種疼痛對於他們這些經常受傷的警察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但是比起□□上的疼痛,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這種肆無忌憚的羞辱。

黑色卷發的男人咬著牙,將自己控製不住握緊成拳的手往回收了些許,勉強壓抑住了身體裡快要炸開的憤怒和心驚。

“和旁邊的人看上去不是一夥的。”鬆田陣平繼續補充道,他沒有錯過視頻中的女人伸手時,旁邊那人明顯的一個下意識躲避動作,“…相互之間不信任。”

“有吸/毒史。”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武田大二這才開口,他的視線在自己後輩的臉上停頓了一下,這才移到女人露出的那隻胳膊上。

消瘦、慘白,還算明顯的特征。

鏡頭晃動的更加劇烈起來,拿著手機的那人往後退了一點,將春日川將吾被吊在頭頂的手也納入了畫麵之內。

荻原研二因為突然拉遠的鏡頭愣了一下,還沒思考出緣由,就看見隻露出手臂的那個女人用指尖描繪著栗發男人的臉頰,一點點向下滑去,之後動作一邊,直接掐住了男人本就傷痕累累的脖頸。

春日川格吾的呼吸一下急促起來,頭頂被捆綁著的手也開始掙動,臉上的神情因為缺氧越來越痛苦恍惚,但是連向後躲避的可能都沒有。

半長發的男人咬牙低低的罵了一聲,隻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冷,甚至在車內比外麵還要悶熱的空氣中戰栗起來。

“三十……分鐘”

沙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栽原研二微愣著抬起頭,順著開口那人的視線看過去,隻見春日川將吾滿是血汙的手攪著繩索,因為痛苦細微顫抖著,食指卻和其他手指的顫動不同。

男人指尖都磨爛了的食指一點點敲擊著繩索的表麵。

鬆田陣平死盯著對方手上似乎有規律的動作,下意識念叨出了‘三十分鐘’這個詞。

''喂喂,有什麼好商量的,到時候看我暗號就行。''

這句話大概是警校裡麵最讓教官頭疼的那六個人說的最多的話,平日裡枯燥繁瑣的訓練中,隻有禍害同期才來排遣這種煩悶。

變態辣的咖喱,裡麵加了辣椒粉或是很多醋的飲料,外麵裹著一層酸粉的糖果……通常都是其中一個人突發奇想買了回來,再藏在袖口裡偷偷給除了目標倒黴蛋外的其他人看。

這種情況下不可能直接交流,一般會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打暗號,春日川將吾這個手指敲動的頻率是……

‘咳咳。’金發黑皮的警校第一從袖子裡露出裡一個表麵花花綠綠的包裝袋來,又用手暗暗指了一下前麵毫無防備的藍眼幼馴染,衝著在後麵睡的滿臉印痕的黑卷毛同期做口型道,等下課把這個塞給hiro,離下課還有……

他的手指在椅背上有規律的點了幾下。

……

“陣平———————————————————————’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再跑一定會死在操場上的,再說現在可是大半夜,我們在操場跑圈遲早被教官抓住…

是你自己說要我們幫忙拉練的。’被他拽住後領的男人臭著臉道,‘你以為誰想大半夜不睡覺出來拉你跑圈嗎…你今天晚上跑了多久’

我今天可是練了……

喂!操場上的那兩個人!哪個班的?!

春日川格吾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極其有默契的朝著聲音反方向就跑,把自己藏在了操場邊花圃的陰影之下。

栗發男人氣喘籲籲,又不敢開口說話,隻能伸手,用擦過自己額頭上汗水後濕漉漉的指尖,在半夜還拉著自己操練的好友手臂上輕輕敲擊了幾下。

……

“將吾,你午休去乾什麼了?連飯都沒來吃。’伊達航剛把自己手裡的課本鋪開,就看見自己栗色卷毛的同期橫衝直撞的踩著點進來,把自己摔進了座位上。

“打電話去了。’春日川格吾一邊翻找著這節理論課要用的東西,一邊回應道。

聽到這句話,荻原研二的雷達都轉動起來,他撐著頭湊過去,臉上浮現起一個暖昧的笑來,''是那天在天台上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嗎’

降穀零看著他的表情,狠狠抽了抽嘴角。

說罷,他故意學起了當時栗發男人那種溫柔到不可思議的表情,但是因為用力過猛,像極了浮誇的肥皂劇中的苦情男主角。

‘不是,是另一個弟弟。’春日川將吾看的好笑,伸手去把荻原研二湊過來的臉推開了,鬆田陣平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幼馴染,發出了一聲滿是嘲笑和嫌棄的嗤笑聲。

我那個弟弟可乖了,今年十歲,才到我這個地方。’他隨手在自己胸口處比劃了一下,‘不過最近在竄個子,說不定長大以後會比我還高。’

“將吾,你下節課要交的東西準備好了嗎?’一直帶著笑意看向他們的諸伏景光忽然想起來什麼,不住開口味道,表情都帶上了些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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