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男人捏著那個小圓扣,輕聲念出了上麵熟悉的字眼,這行被以地名來命名的福利院名字,他曾經在自己同期好友的檔案裡見過很多次。
“這種官方的福利院經常有義賣活動,義賣物品通常是福利院安排的手工課上,孩子做的手工藝品。”伊達航開口道,自從和飛鳥霧熟悉起來後,他和娜塔莉在休假期間常回去周邊的福利院拜訪,也參加過一些這種活動。
他伸手,放輕動作勾了一下吊墜的繩子,示意其他人看對於裝飾用的吊墜來說有些醜的鏈條,“專業的固定方法,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如果真的是任務失敗後不小心讓自己孩子被警方帶去福利院的......”安室透蹙起眉頭,“既然都能找到他所在的位置,把人直接帶回去不是很容易嗎?”
除非那個作為父親的雇傭兵,根本就沒想要再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甚至原本作為春日川柊吾去往孤兒院節點的那個將警方的視線吸引過來的失敗的任務,都極大可能是故意為之。
一個主動拋棄了自己孩子的父親。
但是如果拋棄的理由真的是感覺孩子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個累贅,又何至於拖到已經完全具有自理能力的少年時期才做出這種事情,還在十餘年後的重逢時一眼認出了那是自己的孩子,並用自己的身軀把他護在了廢墟下來。
像個真正的父親一樣......
所有事情像是一團亂麻交織在一起,又隱約能窺見理順時的模樣。金發黑皮的公安揉了揉自己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莫名泛起一種所有事情都能從這張照片裡窺見一二的預感。
恰在此時,一直沒有出聲的萩原研二小聲道,“好了。”
安室透連忙向著屏幕方向看去,隨著黑卷發警官的最後一次電擊,屏幕上的照片唐突的模糊了一下,隨後又從上方開始變得比剛才更加清晰,隨著鬆田陣平最後突然的放大,連最細小處的細節都儘可能的運轉著,加載了出來。
諸伏景光眯起眼睛,在放大的局部裡第一眼捕捉到了一小片青紫色的斑痕,像是手環一樣圍著男孩環在自己膝蓋上的手臂靠近手腕的位置,在這種慘白的燈光下格外明顯,像是被人不知輕重的捏過腕骨。
“等......”還沒來得及看清更多細節,他就感覺眼前一花,拿著鼠標的鬆田陣平就將整個畫麵往下移動了一些,目標明確的尋找起之前在照片上捕捉到的那一團白色的物件。
畫麵略過栗發男孩的手指,往下方移動過去,還沒有將地麵納入其中時,黑卷發的警官隻感覺手背上一重,原本要往下繼續拖拉畫麵的動作也卡住了。
“往上一點。”伊達航開口道,借著站位的優勢按住了鼠標,將畫麵略微往上拉了一點。
屏幕上出現了春日川柊吾背後的牆麵,下方凸起一點的位置很明顯能夠看出是窗框的模樣,但是玻璃位置卻被好幾層木板釘住了。
縫隙間隱約露出的陽光和旁邊淩亂分布的螺帽讓安室透下意識回想起了之前在彆墅地下室看見過的景象。
公安因為這個房間的布局頗為不適的皺起眉頭。
即使裡麵的燈光很亮,但是人造出來的光源和陽光仍然是不一樣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人其實和花草樹木很像,都是需要陽光的生物。一直被困在陽光照射不到的狹小房間裡,無論是對於身體還是精神都會造成不小的打擊。
之前所見的,照片上那人慘白的膚色和臉上明顯沒什麼精神的病態表情,顯然是一幅在這種環境裡生活了許久的模樣。
從剛看見照片時就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鬆田陣平倒是沒有其他人那麼驚駭,他心裡還掛念著之前沒有看清的物品,見伊達航鬆開了鼠標,便迅速將照片縮小了一點,向目標處劃去。
似乎因為滑動的速度過快,剛翻過去時仍然是一片模糊,在停下後畫麵忽閃了一下,終於將男人心心念念的那一片景象加載了出來,連同散落一地的藥瓶上不大的字一起。
“誰......”看清那行字後,饒是一向溫和的諸伏景光都攥緊拳頭,第一次壓著聲音罵出臟話來,“誰他媽給這麼小的孩子吃這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