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麵上並不常見的安眠藥物和另一個小小的瓶子躺在角落裡,鬆田陣平黑著臉把被擋在最後麵的瓶子放大了一些。
上麵的字讓現場的氣氛更加沉悶了一些。
“......彆直接下結論。”伊達航開口道,隻是帶著濃厚沙啞的聲音證明了他並不像是表麵上那麼冷靜,“可能性有很多,現在就認為是...柊吾的還太早了。”
“也是......”萩原研二這才扯出個有點難看的笑臉來,他伸手拍了拍自己幼馴染的背,“明天去福利院看看吧,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了。小陣平......?”
他這才感覺到不大對勁,低頭去看,隻見鬆田陣平冷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捏著鼠標的手甚至因為過大的捏合力細微顫抖著,手背青筋暴起。
“小陣平?”萩原研二抿了下嘴。
他其實一直有些奇怪自己幼馴染對於春日川柊吾過度的擔憂。他之前在搶救室外麵聽到總務處前輩的那番話,當然也是擔憂的,但是鬆田陣平的表現實在有些不太對勁,就像是知道或者經曆了什麼隻有自己的知道的事情一樣。
半長發的警官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沒告訴過我們,關於柊吾的?”
鬆田陣平沉默下來,他順著男人的這句話回想起一些很早之前,重現時卻仍然清晰的畫麵,隻感覺心裡的石頭更重了一點。
“明天。”他的聲音很乾澀,活像好幾天沒睡過覺,“明天再說吧。”
等明天去福利院,將所有的細枝末節都串聯起來,自然會得到一切答案,到時候再說也不算遲。
安室透略微點了點頭。
幾人不再說話,又將照片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遍,看見了角落裡堆積的槍械軍火,很方便烹飪的盒裝咖喱塊,給小狗用來吃飯的碗,下麵用彩色筆歪歪扭扭的寫著‘麵包’兩個字,摞在一起的書本,最上麵的那本因為長期翻開在沒有重物壓住的情況下仍然翻著頁,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筆記。
還有一些更細枝末節的細節,等幾人終於把這張照片上上下下都看過,又幫諸伏景光切了熬藥膳用的食材和點心的前置工作後,天邊都略微泛白了。
萩原研二打了個哈欠,感覺自己大腦都擰在了一起,他閉著眼睛走到客廳,往沙發上一趟,也沒管到底壓到了哪個正在沙發上休息的人,隻想閉著眼睡一覺。
半夢半醒間,他聽見有淅淅索索的穿衣聲,不由努力睜開眼睛去看,隻見鬆田陣平跟不需要睡眠一樣,已經在玄關處穿好了衣服,手裡還提著諸伏景光前不久剛剛裝好的早餐。
“你去哪......”他含糊道,聲音像是從夢裡扯出來的,“太早了,柊吾應該還沒醒......”
“我先過去。”鬆田陣平道,說話時聲音裡居然真的沒什麼困意,他將外套扣子口好,聲音不大,“......上次他醒的時候病房裡沒人。”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含糊的應了一聲。他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終於把困意壓下去了一點,從沙發上爬起來時像一個大號的僵屍,“等我兩分鐘,我去洗把臉。”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沒法和他們一起過去,後者甚至沒有探視的正當理由,萩原研二隻好和其他兩人先走,等到了病房後,那家夥果然還沒有醒,正團在被褥裡睡得卷發亂翹。
於是他們也無所顧忌的坐在地板上,靠著病床和櫃子睡得東倒西歪,誰知道等天亮之後,春日川柊吾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東西,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掙紮。
“班長。”萩原研二靠在床邊,他的目光在自己好友還帶著紅腫和傷痕的側臉上移過,努力把話題弄得輕鬆了一點,“等你有孩子了估計每天都要過這種日子。”
伊達航被這個比喻弄得哭笑不得,他搖了搖頭,小聲道,“小心他醒了揍你。”
半長發的男人笑著還想再說些什麼,床上那人忽然大力掙動了一下。
“爸爸......!”
幾人臉上終於浮現起的笑意都瞬間退卻了下去。
等春日川柊吾衝進衛生間後,沒想到前者反應會這麼大的幾人才有了動作,才剛到一會兒的安室透停頓了一下,突兀的轉開話題,“月山之前來過嗎?”
“沒有吧?”萩原研二把心裡那句‘好端端的你問月山朝裡來過沒是何居心’咽了下去,順著自己好友的目光看去後,這才注意到床頭櫃上一個不大的黑色布帶,滿是灰塵的表麵和這個四處雪白的乾淨病房看上去格格不入。
“之前有人來過嗎?”鬆田陣平道,他將一直放在旁邊的保溫袋移到了床頭櫃上,卻不想碰到了袋子的一角,裡麵裝的東西並不多,被推移到外麵那側的卻很重,明明隻是往外麵移動了一角卻整個都翻了下去,裡麵散出不少東西來。
伊達航連忙蹲下將其都重新裝了回去,他蹙著眉頭,在將手伸向最後一個東西時卻不住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