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記得從衛生間那個方向走。”
萩原研二說完後,很快掛斷了電話,在掛斷後沒過多久,房間門果然再次被人推開了。
“不好意思,先生。”來人穿著一身保安服,看樣子就是之前桑島夫人走前說的那位負責這棟舊樓的保安,他撓了撓後腦道,“每天這個點我都得去新樓那邊檢查設施順便吃晚飯,估摸著要快兩個小時才能回來,所以來問一下你們大概什麼時候離開,如果快的話我就再等一會兒。”
“我們現在就走。”萩原研二回應道,聽了保安的話他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在這裡待了整整一個下午,能找到的差不多都找完了,剛才他也把床上塗上去的木炭都擦掉,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再待下去反而引人生疑,“不過他們兩個去走廊儘頭那個衛生間了,應該要等一小會兒。”
“哎,那我在樓下的安保室等你們。”保安和善道,他抬腿往外麵走,走了幾步卻又推回來,“先生離開時記得把窗戶關上,最近雨水多,如果雨落進室內恐怕會泡壞木板。”
“好。”萩原研二應著,在將窗戶關上前不住又往另一邊看了看,感慨道,“後院經常有人來打理嗎,從這看過去還真漂亮。”
“沒什麼人來打理,說不定就是因為很少人來,所以長得漂亮。”穿著製服背心的男人笑著接過話茬,“之前從窗戶往外麵看,還能看見墓園那邊的樹和花壇,但是前幾年新修了倉庫以後,往外麵看就看不到了,我先下去了,一會兒直接把門鎖了就行。”
倉庫是這幾年新建的?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原本要把窗戶關上的動作一頓,又往後看了一樣,像是透過那個新建立的倉庫看見了被擋在最後放的墓園一樣。
之前的太多時候,在床板上記錄下那些和自己一樣注射了藥物死去的孩子信息的白發男孩,隻要趴在窗沿上,便能看見那個可能也會埋葬自己的墓園。
萩原研二將大開的窗戶合上,又落上了鎖。
等他將室內的東西都重新擺回之前的模樣後,剛才那兩個從後窗處翻出去的家夥終於重新返回了房間內。
“走吧。”
伊達航在房門上重新落上鎖,等他們出去將鑰匙還給保安室那人,又去活動室那邊和桑島夫人告彆,走出福利院時,天色已經一點點暗了下來,路燈卻又尚未打開,讓小鎮一些本就泥濘的道路變得更不好走。
幾人回到車內,一直都沒怎麼開口,等已經快要接近米花町時,諸伏景光終於道,“□□處理班那邊接到那個合作項目的通知了嗎?”
“前天上午接到的。”萩原研二正開著車,聞言終於露出了點笑意,“看來要共事一段時間了,諸伏警官。”
諸伏景光笑著從前麵的後視鏡和自己好友對上視線,點了點頭,“你們都參與了啊。”
“那當然,小陣平可是爆破處的王牌嘛,這種任務當然第一個找上他。班長那邊也有通知。”半長發的警官笑眯眯的拍了拍副駕駛上那人的肩膀,開玩笑道,“我當然得看著小陣平,讓他彆把這次合作的人都得罪個遍嘍。”
伊達航在萩原研二提到自己時點了點頭,肯定了對方收到的這個消息。
鬆田陣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把對方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拍了下來,“好好看路。”
“放心放心,我一直注意著的。”自從七年前被對方爆錘過一頓後,在這種情況下萩原研二已經可以熟練的把之前喜歡說的‘肯定不會有事’換成這種更能讓人放心的詞,他回頭看了兩眼路邊已經打開的照明燈和限速標誌,將車速降低了一點,這才正色道。
“這次的協作任務,應該就是你和降穀在調查的那個組織吧?”
“嗯。”諸伏景光點了點頭,麵色凝重,“之前得到了不少資料信息,削弱了他們在很多領域的勢力,但是畢竟是橫跨那麼多年的龐然大物,要想徹底根除,恐怕還是會比較艱難。”
“那些家夥”由著對方的話回想起之前在福利院裡看見的場景,之前那艘燃燒著熊熊大火的船,在溫泉旅館裡同行的那位坐輪椅的特警,還有不得不舍棄過去的身份才能暫時擺脫死亡陰影的好友,鬆田陣平的麵色沉了下去,之前在福利院裡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泄露出來些許。
男人的眉眼都染上怒氣,讓周身的氣質又淩厲了不少。
“不管為了什麼。”萩原研二捏緊方向盤,“都得全力以赴才行。”
“那是自然。”黑卷發的警官蹙了蹙沒有,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什麼,就聽見自己的幼馴染再次發問。
“現在可以說了嗎,小陣平。”在等待信號燈的空隙,男人轉頭看向自己的好友,低聲問道,“就是遊輪那次,當時柊吾被直升機帶走的時候你就不太對勁.....當時發生了什麼?他當時擔架上,和你說什麼了嗎?”
萩原研二之前一直很疑惑自己幼馴染對於春日川柊吾過重的擔心,並且懷疑大概是因為對方過早的看見了春日川柊吾掩藏的另外一麵,但是很多時候他們兩個都是一起行動的,現在想來,唯二的可能,一個是當時正對著春日川柊吾的鬆田陣平看見了什麼,還有就是第二天在病房,自己出去拿東西的空隙,提前回病房的他又捕捉到了什麼信息。
“......彆走。”許久的沉默後,鬆田陣平終於開口了,他微微合上眼睛,鼻尖好像又聞到了那天濃烈的血腥味,“他說彆走。”
半長發的男人一愣。
他們那天作為前去支援的小隊,自然不可能陪伴好友一起離開還有受困者的船,無論如何,那是他們兩個的責任。
但是......
男人垂下眸子,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一道電話鈴聲打斷了。
“喂,我是鬆田。”陌生號碼,鬆田陣平很快將手機拿起來,接通了突如其來的電話。
“陣平。”對麵居然是安室透的聲音。黑卷發的男人一愣,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在電話裡稱呼自己的名字,後又想到這個號碼和平時安室透作為服務生時用的那個不一樣,對方現在極有可能是在公安總部,用那邊的電話進行的通話。
“我在公安這邊。”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樣,安室透三言兩語解釋完了現在的情況,隨後便開門見山問道,“你們現在和柊吾在一起嗎?”
“沒有,我們剛從福利院回來。”男人原本緊鎖的眉頭擰的更緊了一點,“怎麼了。”
.
幾人目的地的病房裡,一覺睡到下午的春日川柊吾又打了兩個噴嚏。
他揉了揉自己發癢的鼻尖,又頗為嫌棄的吃了兩口醫院清湯寡水的晚飯,隻盼望自己那幾位好友回來時給自己帶點解饞的夜宵。
畢竟傷得是腿,又不是喉嚨和胃。
想到這裡,栗發男人才想起來漫畫應該已經更新了那邊的事情,連忙讓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病房陪他的月山朝裡將論壇打開。
上麵果然已經更到了最後幾人離開福利院時的畫麵,在他們往汽車方向走去後,畫麵居然忽然一切,跳到了他今天早上在病房內發生的事情上。
[嘿嘿福利院往事嘿嘿刀片嘿嘿,連刷好幾遍的我已經對小熊刀子免疫了!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吃刀,就算你們是警校組也得給我吃下這把小熊和熊爸的刀片!!!]
[嗚嗚嗚嗚前麵的姐妹還好嗎,這裡不隻有小熊的,還有小霧的朝裡的和阿緲的刀子啊,快跑啊——!]
[好溫馨的小屋子,但是誰知道這個溫馨的地方藏著多少三個人的隱痛,好喜歡看一家三口在福利院的日常,現在想想都是大刀子]
[‘討厭送彆’,所以才匆匆的第一個離開了嗎......]
[等一下!柊吾你不是腿剛傷嗎!怎麼就萬死不辭了等一下等一下!!]
[你們看最後朝裡的那個特寫#月山朝裡趴在床上睡覺#,怎麼感覺怪怪的突然放這個畫麵,他不會是根本沒有在睡覺吧?]
[哈哈不會吧,不在睡覺能在乾嘛,不至於是剛好清醒著聽見了那句“萬死不辭”吧......(痛苦的在地上扭來扭去)]
.....?
月山朝裡眨了眨眼睛,轉頭和旁邊一樣一臉懵的春日川柊吾對上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