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穿著一身做工精良的西裝,但是左腳似乎有點問題,走起路來有些跛,隻有依靠著手中看上去很沉重的手杖才能勉強像其他人一樣平穩的行走。
見快要走進門內的一大一小兩人充滿警惕的視線,高大的男人將頭上的禮帽摘了下來,置於胸口處,向他們微微鞠了一躬,“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川島明義,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商人,剛才那些話隻是一些個人愛好而已,請不要放在心上。”
這種文質彬彬的類型很容易讓月山朝裡聯想到那位現在還在吃牢飯的收藏家鬆尾和誌,但是他們倆帶給人的感覺又不太一樣,黑發男人微微皺起眉頭,將江戶川柯南往自己身後拉了一點,“川島先生,請問您說的興趣愛好是什麼意思。”
“我個人喜歡研究...按照彆人的話來說,研究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以借一下你的麵具嗎,下麵的那一半就好。”
感覺到小偵探在後麵拉了自己一把,月山朝裡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還是將自己臉上的麵具下半部分取了下來,謹慎的遞給了對方。
男人接過後,將手杖搭在了手邊最近的地方。他用帶著薄繭的手指一點點摸過表麵後,又示意一直和自己保持著一米多距離的兩人過來一點,“來看這個。”
隨著他手指在麵具上描繪的動作,月山朝裡才發現原來麵具上並不是不知所雲的紋路,撇去那些繁瑣的花草樹木,色澤暗淡的紋路一點點勾勒出了一個跪在地上,向天空中做祈禱狀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麵具上沒有麵容那人的耳朵被拉長,不知道是變成了兔子還是驢馬的模樣。
“和詩歌的內容剛好對應。”川島明義頓了一下,將麵具歸還給了對方,“這艘船以‘愚人船’命名,又剛好邀請了一百一十一位客人,我想每個人的麵具說不定會和詩歌中那些愚人一一對應,現在看來這個猜測倒是並沒有錯......”
和那些詩歌裡的愚人是一一對應的嗎?
被這句話勾起了些許興趣,月山朝裡並沒有著急重新戴上那半個麵具,而是把它拿在手裡,又仔細看了看那些紋路,“無益願望,多餘渴求......?”
“是啊,無益願望,多餘渴求......一位有太多願望的愚人。”川島明義附和道,他拿起剛才靠在一邊的手杖,向前方走進了一點,他抬起頭,那隻顏色不一樣的,明顯不屬於‘眼球’這種東西的‘眼睛’被燈光照亮了一點,“......這位先生,你又有什麼樣的願望呢?”
不知道是光影問題,還是單純的三選一死亡打光,他說這句話時微笑著的臉大半擋在陰影下方,隻有那隻與眾不同的眼睛在閃光,看的月山朝裡控製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
光從正常視角看就這麼嚇人,不知道到了漫畫上會被畫成什麼樣子......
並沒有在意對方後退的行為,這位標準的三選一候選人自顧自往下說道,“在這艘船上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不為人知的渴求,說不定有些人還盼望著隻有在神話故事裡才有的永生呢...你呢,你也想永生嗎?”
江戶川柯南緊鎖著眉毛,他上一次見到的這種自說自話的人,還是那個有點瘋瘋癲癲的研究員,因為這兩個有相同特征的家夥扯起了一段已經過去的記憶,男孩的麵色都沉下來,他緊緊握著月山朝裡的手,不想繼續在這裡糾纏下去,但是麵前這人顯然也符合之前所說的朗姆的特征,如果就這樣離開會錯過不少線索。
如果隻是自己在的話,他肯定會一直和對方交談下去,甚至找機會邀請對方和自己一起行動,將其引到比他更熟悉朗姆的衝矢昴或者安室透那邊,但是現在他身邊隻有本不應該被扯進來的黑發男人,小偵探皺起眉頭,正想要找借口先一起離開,就感覺到月山朝裡安撫一般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不,我並不想要這個。”牽著小孩的男人用空餘的那隻手將麵具戴上後,很快回應道,看上去並沒有因為這些話掀起多少情緒。
“是嗎......有了財富,就想要地位,有了地位就想要把這些都牢牢的抓在手裡,期盼起永生,周而複始,無窮無儘,這樣說來這個麵具倒是適合這裡的大部分人......不過看來你仍然沒到這個時候。”川島明義眯起眼睛,用手杖輕敲了一下地麵,“還是說,你有其他的願望。”
月山朝裡垂下眼睛。
一定要說的話,他從始至終最大的願望隻有一個,就是完成這次最主要的任務,這個願望和永生比起來似乎並不算是什麼...還是說,‘完美的結局’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個過於貪婪的願望。
在他思索時,男人終於發現了一直看著自己的一道視線,他低下頭去,看見了月山朝裡腿邊的男孩從麵具下方透出來的那雙湛藍的眼睛。男孩隻戴了上半部分的麵具,可以從露出的那半張臉看見他嚴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