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凜冬將至(2 / 2)

他們之前考慮公安警方那邊對此的態度,擔憂他在組織生活了幾十年後完全和正常社會脫節的生活習慣,卻完全忘記了他身上實驗的殘留。

組織會被毀滅,但是人對於永生的貪欲和渴望不會就此終結,身上藏著所有成功和秘密的羽穀緲,在所有知曉內情的高層眼中,不亞於一隻黃金鳥。

現在,這隻黃金鳥垂著眼眸,血脈中流出的黃金血液被研究員用小巧的消毒濕巾一點點擦去,血液在濕巾間潤開後,脖頸上隻留下著細小的、隱約泛著烏青的針孔。

剛開始沒有任何反應,連四周極其運轉的聲音都小了很多。視頻中,黑發的男人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隻有旁邊慘白的儀器在有節奏的發出聲音。

“滴——”

......

“滴——”

突然想起撞擊聲像是一個信號,身體內部隨著藥物分解突然炸開的疼痛讓椅子上那人下意識掙紮起來,被束縛在扶手上的手腕不斷拉扯著牢牢固定住的綁帶,上麵的金屬環扣撞擊在金屬椅子上,發出了一連串讓人牙疼的碰撞聲。

旁邊儀器也炸開了警告般的滴滴聲,很快,終於從突然的疼痛中反應過來的君度君度死死咬住下唇,將痛呼都堵在了喉嚨裡,所有從五臟六腑炸開的疼痛壓抑成了額間大顆大顆滾落的汗水和細微顫動著的身體。

他不再做沒有什麼用處的掙紮,隻是垂著頭,背部因為疼痛微微佝僂著,隨著動作垂下的黑發擋住了那些妄圖窺視男人臉上痛苦表情的視線,像一座沉默、顫動著的活火山。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尖銳的警報聲漸漸換下去後,原本被蓋住的喘息聲終於偶爾從男人微啟的嘴唇中泄露出來,羽穀緲的額發幾乎全被汗水潤濕,尖銳的疼痛已經停止,但是餘韻還在這具軀體上徘徊,他低低喘著氣,將新鮮空氣一點點過渡到肺裡,想要過渡掉剛才死了一場般的窒息感。

沒有人在此時上前打擾,等男人的呼吸也趨於平緩時,有研究員拿著被微微用清水潤濕的毛巾上來,用乾淨柔軟的內麵小心翼翼的蹭去了他脖頸、胸口和額間的汗水。

擦拭汗水時,研究員小心用手貼著他的肩膀,讓羽穀緲重新在椅子上坐正,男人原本低垂著的頭在此時重新揚起一點,有人將他半長的黑發掀開,讓他被毛巾擦拭的乾乾淨淨的臉暴露在實驗室的燈光之下,然後如之前設想中的一般,會場內響起了一小陣呼聲。

微小的變化,但在燈光和放大的屏幕下無處遁形,甚至被無限放大了出來。

原本鋒利的眉眼隱隱柔和了一點,麵部一些棱角退回了未完全張開時的模樣,如果不是被周身的氣質壓著,甚至能透出點稚嫩的影子,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胸口的儀器貼片被取了下來,似乎對於這個剛剛被藥物重塑過的人滿懷恐懼和其他不明顯的情緒,又或者是對於自己幾十年心血結晶的偏愛,比起剛才對待動物的冷漠態度,這裡的實驗員顯得溫和太多。在撤走儀器時,那人甚至緩慢恭敬的小心將剛才解開的襯衫衣扣全數扣上,又一點點理平了衣服上的褶皺,將他頸後的黑發慢慢理順。

視頻的聲音被切斷,對於畫麵內實驗室的人來說,這大概隻是一場正常進行著的實驗,沒有什麼謝幕動作,實驗員照常忙碌著實驗後的檢查工作。

一直站在男人側後方的研究員放下手中的毛巾後,附身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羽穀緲微闔著眼,點了點頭,於是最前方的研究員立刻解開了束縛他四肢的綁帶,又拿起小巧的儀器,謹慎挽起男人的袖口,檢查他的已經被勒出紅痕的腕關節情況。

似乎覺得之後沒有什麼好再看的,屏幕很快重新變回一片黑暗。但是很多人仍然盯著已經什麼都沒有的屏幕,像是在腦內回顧剛才那場精妙絕倫的“表演”。

在剛才那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裡,這張臉年輕了多少?五年...還是十年?

沒有人質問為什麼人體注射的藥和剛才能直接讓動物返老還童的不一樣,作用甚至稱不上明顯,也沒有人會覺得不到十年的光陰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從剛才就不斷攀升的狂熱終於在此時達到頂點,原本還存留的那點懷疑早已煙消雲散,無論舞台上重新回到中央的男人說什麼,台下都會響起陣陣呼聲和掌聲,到後麵甚至到了連綿不絕的地步。

就像是誤入了不能理解的宗教儀式,在讓人頭皮發麻的歡呼聲中,尚且清醒著的人無法理解蔓延開來的喜悅,隻感覺氣氛壓抑可怕到讓人呢喘不過氣來。

月山朝裡深呼吸了幾下,想要壓住自己狂跳著的心臟,他努力了好久才沒有讓自己的手繼續顫抖下去,也是在這時,男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江戶川柯南牽住了手,剛才手部所有的顫動在男孩的手掌裡都無處遁形。

他轉頭,看見其他幾人和他一樣,難以忍受般往後退了一步,毛利小五郎嘟囔出一句什麼,但是聲音淹沒在被話筒放大無數倍的聲音當中。

“......十年,二十年,返老還童...直至永恒。”那人衝在場左右人高高舉起自己手裡的酒杯,“我們......將與大家共引這杯,永生之泉!”

他將不是從會場內部桌子上拿的這杯酒送進嘴裡,許許多多人甚至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喝了,隻是把辛辣的酒往嘴中送去,直到酒杯中所有的液體都消失在喉嚨裡,甚至不在乎喉嚨到底能不能承受這麼多突然湧入的酒液。

暗紅的紅酒在脖子裡、喉嚨間翻湧,像是在渴飲實驗室裡那位“永生者”的血。

“等等!這個酒......”江戶川柯南一愣,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這個酒根本不能喝,他轉頭想要製止會場內的人,但是沒有人在意這樣一句話,人們喝空了手中的酒杯,在大聲談笑中端起第二杯...第三杯......

“糟了......”月山朝裡低聲喃喃道,他左右看了看,在剛才重要說話時,會場內部的數個出口已經關掉了大半,黑發男人轉頭,看見即使帶著麵具都能看出焦急的安室透不斷用隱晦的方式衝他們打著手勢,示意他們立刻離開宴會廳。

黑發男人咬著牙,拉住了江戶川柯南的手,他轉頭示意毛利小五郎和衝矢昴趕快離開,又在會場內不斷搜尋著那位黑卷發的警官,幾人慢慢往靠近出口的後方退去,尚未來得及靠近尚未關閉的入口,遠處就忽然響起一聲沉悶的“咚——”。

在十幾米外的一個金發女人忽然跪倒在地上,她抖著手從晚禮服胸口處的衣料下方掏出一個看不清樣式的項鏈,哆嗦著禱告般說著什麼,臉上的麵具都因為剛才的動作摔掉了,露出了一張滿是皺紋和恐懼的臉來。

像是一個信號,在她跪倒在地的那刻,尚未合攏的三扇大門猛然被從外麵推著合上,巨大的響聲甚至沒有引起會場內的人半分注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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