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凜冬將至(1 / 2)

會場內部,在屏幕二次亮起時,春日川柊吾和萩原研二之前在暗道裡所聽見的喧嘩早已消失不見。

大廳內部幾乎是一片寂靜,不過並不是如死水一般的安靜,而像是突然沉靜下來的海麵,馬上就要來臨的風暴都藏在黑沉沉的海水下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爆發出來。

江戶川柯南被旁邊玻璃炸裂的聲音激的從屏幕上的畫麵裡回過神來,他轉過頭,看見月山朝裡怔怔的看著屏幕,連手裡的酒杯已經摔落在地上成了碎片都沒發覺。

男孩伸手拉住了對方垂在腿側、已經緊緊握成拳頭的那隻手,但是平時被這樣安撫時都會轉頭勉強打起精神衝這位小偵探笑一下的男人此刻沒有任何反應,他還是看著屏幕,臉上的表情完全被麵具擋住了,可能都沒有注意到被人牽住了手。

他的舉動在大廳內算不上唐突,幾乎所有人都用藏在麵具下的陰影中的眼睛注視著屏幕上的男人。

屏幕之上,所有用麵具遮掩著麵容的人群當中,裸露著的臉如同被覆上了一層‘□□’的含義,畫麵從模糊變為清晰的過程像是緩慢拉開的帷幕。

這個畫麵隻是靜止了不到半分鐘,對於會場內的人比十幾分鐘還要漫長,終於在有人就要忍不住發出催促聲之前,裡麵終於有了動作。

後方隱隱晃過幾個用寬大的研究服隱藏住身形的研究員,他們都全副武裝著,口罩、護目鏡、醫用手套......甚至頭發都被防護樣式的帽子遮擋住,什麼特征都沒有露出來。

屏幕中,從右側方伸出來一隻同樣被手套和衣袖包裹住的手。並沒有出現在屏幕裡的研究員用很小的力道捧住了男人的側臉,他被醫用手套包裹的拇指往上,蹭了一下對方飛揚的眼尾,示意一直低垂著眼眸的人往上放看。

這個動作似乎弄得椅子上那人並不舒服,羽穀緲飛快的眨了眨剛才被按揉了一下的眼睛,這才往上方看去。另一個研究員在此時適時過來,撐開了男人的右眼,用檢測瞳孔的儀器對著冷灰色的眼眸掃了一下。

“實驗編號。”

遠處研究員的聲音從口罩下方傳出來,被厚實的麵料過濾掉了所有情緒,顯得沉悶悶的。

“14。”剛才撐開羽穀緲眼睛的研究員立刻回應道,但是隨後他動作一頓,像是為了讓這個答案更有公信力一樣,他用手撩開男人的後發,視線很快落在後頸處,又匆匆彆開了眼,強調一般重複道,“14。”

“輸入數據......”遠處的實驗員在儀器上輸入了一行數字,“數據分析結果正常。’

確認他輸入完畢後,實驗員放在手裡撩起的黑發,走到一邊去拿要用的小型儀器。

負責的研究員都離鏡頭很遠,出現在畫麵中的隻有套著手套的手,即使偶爾不小心露出身形,臉部也被護目鏡和口罩擋去了大半。之前那隻按揉過他眼尾的手重新伸出來,目標明確的探到脖頸下方,解開了羽穀緲襯衫領口的扣子。

研究員將胸口處的布料往兩邊輕微拉扯了一下,露出了大片胸口處的皮膚,在實驗室照的人無處遁形的燈光,那片慘白的皮膚冷的像凝固成冰的雪。

他胸口上遍布著很多傷疤,除了已經淡去的幾道狹長的刀疤外,還有顏色更深的不規則裂紋狀疤印,像是電擊而致。

這種來源很明顯的傷疤讓衝矢昴睜開眼睛,他搭在旁邊桌子上的手細微摩擦了一下旁邊厚實的桌布,忽然回想起來之前在那棟倒塌的高樓當中,自己曾經問過君度的問題。

‘他對你做過什麼?’

似乎現在這個問題已經找到了答案。

這是一場出於之前的偏見、惡意所導致的折磨,還是在最上麵那位先生默許下的一場矯正......?

衝矢昴緊鎖著眉頭,想要看的更清楚一點。但很快,那隻扯開君度領口的手就拿著幾個連接導管的貼片重新回到畫麵當中,用貼片擋住了大半胸口露出的皮膚。

在冰冷的皮膚之下,心臟所有的跳動都被儀器一一記錄下來,話語聲停止,實驗室內唯一剩下的儀器規律性顫動的“滴滴——”聲順著擴音器蔓延至會場內的每個角落。

“試劑。”

剛才將儀器貼片固定在羽穀緲胸口位置的研究員開口道,遠處的那個研究員很快從試驗台上拿出來了一個不大的金屬盒子,他將其打開,裡麵是一隻放在用料柔軟的凹槽當中的注射器。

前者將其拿起,占據試管不到三分之一空間的淺藍色液體在光下反射出一層耀光,他又仔細看了一眼注射劑旁邊的編號,小聲重複道,“一號試劑。”

有人從後麵用手攏起男人垂在側頸上的黑發,將慘白修長的脖頸完全暴露出來。

淺色的藥劑被慢慢推進脖頸處的血管裡,等細長的針頭從皮膚裡□□時,針孔出流出一小滴鮮紅的血液。

不可思議的,可能因為這滴血是整個畫麵中,除了男人殷紅的嘴唇外唯一一抹亮色,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那滴血珠上——組織幾十年的成果,所有的人力、物力、成千上億的金銀財富砸出的那些藥劑,全都融合在了他的血肉當中。

他們看著羽穀緲,像是他的體內流淌著黃金。

在麵具的遮掩下,人們毫不掩飾自己貪婪狂熱的視線。安室透看著會場,腦內忽然翻湧起一個之前和諸伏景光設想過無數次的問題。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羽穀緲到底能不能回歸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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