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朝陽公主病逝。李承鄞像是被剝去了魂魄。
他隻是上朝、批改奏章,偶爾看看李穆,整個人更加如同行屍走肉。
終於因為一場風寒,李承鄞病了,一病不起。
*
午後,下了一場大雪,鋪在地上厚厚一層。
趙瑟瑟端著藥,去了李承鄞的養病的寢宮。
這幾天,她都要去侍疾。
推門的“吱呀”聲,在靜謐的空間顯得格外刺耳。
她抬腳越過門檻,掀開帷幔,看清室內的人。
屋裡很亮堂,李承鄞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渙散地盯著床幔。
透過窗子照進來的微光映著他沒有光彩的眼睛。
朝陽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聽到腳步聲,他眼睛轉動,看到是她,又繼續發愣。
她搬了個凳子,坐在他旁邊。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藥,送到他嘴邊。
李承鄞一口一口地喝著。
氛圍倒是還好。
瓷碗見底,她擱在桌子上。
她沒說話,靜默地坐著,眸子看著窗外飄著的雪。
一,
二,
三……
數到十,果然看見李承鄞的目光迷離起來。
她唇邊漾出一抹笑意,輕啟朱唇,卻是惡毒的話:“李承鄞,你終於要死了。”
李承鄞四肢乏力,氣息也不暢。
“你…你…”
她下毒了?
李承鄞從未想過,一向溫柔賢良的趙瑟瑟能做出這種事。
她想起來了?
他眼睛瞪著看她,裡麵有不解、惱怒。
她詭異地笑出聲來,心底隱隱一陣報複的快感,“我一直都沒忘。”
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
我一直在騙你,一直在騙你。
就像小楓那個時候。
“你猜猜我下的是什麼?”她手指輕點著下巴,笑吟吟地回望過去。
眼裡暖意不在,隻有冬日湖水的森冷。
整個人陰沉極了。
“你是不是,還等著彆人來救你?”她彎腰靠近他,冰涼的手指從他眉頭劃到鼻尖,“沒用的,今天不會有人來了,隻有我。”
上個月西洲動亂,裴照被安排前往邊疆。
禦醫、太監、宮女也不會聽他的了。
趙瑟瑟從寬大的袖口裡拿出明黃的錦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