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久也沒有“沒關係”傳來。
燭光暈黃,暖了整間屋子,白衣男子的輪廓也顯得朦朧起來。
許久,他搖了搖頭,將台上的蠟燭吹滅。
房內頓時暗下來,床上的女子猝不及防輕呼一聲。
她覺得身上的被子緊了緊,是楊戩坐在了床沿上。
“怎麼。”
她剛想詢問。楊戩的聲音就傳來。
“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感受。我不會生氣,也不會討厭你。我希望你開心。”冷清的聲音可偏偏說著溫柔的話。
語畢,他俯身親在她額頭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月過去,楓林也逐漸頹敗,葉子大量大量地落,地上足足堆了有幾層。每次出來采藥走在上麵總是沙沙作響。
那日以後,或許是證明,她提出的所有要求他都沒有拒絕,態度幾乎可以說是有應必求。
比如采果子時她說腿酸,他就背著她走。
再比如,她想蕩秋千,他就在院子外的樹上做了一個。
當然她也沒敢太矯情。
十一月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日子,楊戩的生辰。這個寸心倒真沒瞎掰,確實就是他生辰,隻是他從來沒慶祝過。
她笑眯眯地問他想要什麼。男人沉吟半響反而問道“那你生辰呢”
她未料到他這個問題,竟認真沉思了一會。
畢竟她生來就是龍,不像他是人類。她活了這麼長早就記不清生辰了。隻隨便說了個日子。
他點點頭表示記下了,便繼續捧著書讀。
她見他又不說話,纏上他手臂一陣搖晃“你還沒說你要什麼呢”
他眼不離書“那你就做點吃的吧。”
“你想吃什麼。”她去變。
“隨便。”
“那我做了你會不會不喜歡”
“不會。”他答得肯定。
她撇了撇嘴“好吧,那到時候你一定要表現得非常開心。”
“嗯。”他聽著她霸道的語氣有些好笑。
十一月初八,生辰當天。
她興衝衝地和楊戩說了要去鎮上買食物的事,但很不巧地是,今日楊戩要去和藥材商小桃子談賣藥的事宜,隻能她一個人去。
他麵上很不讚同,“你一個人去很不安全。而且你眼睛也不行。”
最後她再三保證一定天黑前回來而且和鎮上的劉大媽一起去,他才鬆口。
穿過大半片楓林,繞過一座小丘,遠處儼然的小鎮就掩在樹蔭下。
小鎮還是當年那個小鎮,醉仙樓已經傳到三十多代。
寸心一個人走在鎮上的石板路上閒逛,茶樓裡聽聽書,玩玩路邊的投壺,倒是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太陽西照,說書人公主駙馬的故事才說了一半,留下句“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便匆匆收了東西往家中趕。一些商販也收了攤。屋舍外亮起燈籠,紅彤彤地像極了之前吃的糖葫蘆。
熱鬨散去,徒留滿地冷寂。
寸心弄乾淨臉上吃東西留下的油漬以及氣味,回了林子。
今天的生辰是話本裡的**,她該去做完。
晚風帶著寒意,腳下的枯葉被踩得吱呀作響。
她不禁雙手抱住胳膊,搓著取暖。
這衣服還是九月的,之前忘了變冬衣了。
寸心走到楓林的一處停住,靠著一棵枯樹蹲坐下來,手臂還是保持著環抱的動作。
還是一個時辰好了。她心想。
原本話本裡,楊戩應該找了她半夜。可,這鬼天氣,太冷了。要是一個女子呆上半夜還精神抖擻實在詭異。
她哆嗦著施了個隱身術和暖身術,抱著樹便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