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碰了青蓮,她就覺得身上到處發癢。
“少爺,夫人要殺我,要殺我。”
傅恒才回到書房,堪堪坐上木椅,便見青蓮衝進來跪在地上。
她臉上滿是淚痕,眼睛因恐懼睜得老大,身子也不時抖著。
“你說誰要殺你”傅恒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
“是少夫人。求求少爺救救我吧。”青蓮跪走幾步後,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哽咽道。
傅恒輕笑出聲,“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爾晴不是那般的人。”
彆說殺人了,她在府內都沒對下人說過重話。
他上下仔細看青蓮一番,除了身子微顫,是半點傷的痕跡也無。
“不是,不是。”青蓮哭著搖頭,“夫人今日叫我過去刺繡,卻一進門就將簪子抵在我脖子上,說我勾引少爺,要殺了我。”
傅恒搖頭,“那就更不可能了,爾晴昨日還同我說了納妾的事,怎麼可能今日就無端妒忌。”
他起身扶住青蓮想將她拉起來,但她卻一陣掙紮,反而又磕了幾個頭。
“我沒有說謊,真的是夫人。真的是。”青蓮反複說著,神情很是激動。
傅恒的手被她攛得微微泛紅,他不敢太刺激她,便道“那好,你說爾晴要殺你,可有什麼證據。”
原還哭訴的人,聽見這句話,頓時愣在那兒。
心底被恐懼支配的衝動逐漸散去。
是啊,她沒有證據。
當時修竹院除了她們兩,再也沒有彆人了。
少夫人除了踹了她一腳,也沒有傷到她分毫。
她垂眼瞧到自己的衣裳。便是那一腳,她衣裳上也沒有腳印之類的痕跡。
她衝動了。
傅恒瞧她安靜下來,扶著她起了身,道“可能是有什麼誤會,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會去問問爾晴,再給你答複。”
隨後,他朝外喊道“張嬤嬤,送青蓮回去,這幾日就彆安排差事了。”
屋外等候吩咐的張嬤嬤應聲入內,拉著仍呆愣著的青蓮就往外走。然,剛走到門口,青蓮硬是掙脫了她的手,再次往裡奔去。
“少爺,少夫人真的不是什麼賢良人。您一定要小心啊。”青蓮奔至傅恒麵前,聲嘶力竭地說道。
少爺已然是不相信她了,但是她還是想提醒少爺一句,她擔心少夫人傷害他。
傅恒剛剛拿起的文書又放下,他覺得青蓮真的是有一些不對勁。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眼睛看向張嬤嬤。
張嬤嬤會意,再次將青蓮拉了出去。
“少爺,你一定要小心。”
“少爺。”
女子哭得嘶啞的聲音從書房一直響到院內。
修竹院的主室內,水霧繚繞。
屏退了婢女,這裡再次靜下來。
爾晴倚在浴桶內,細細地洗著觸碰過青蓮的地方。
女子原本就較為愛乾淨,當了好幾年的貓,她的潔癖更重。
左手拿著濕水的巾帕在右手背上來回搓揉,直至泛起紅,她才停住手。
方才那人發瘋,指甲差點刮到她。
想道青蓮狼狽的樣子,她又是一陣輕蔑。
她本來就無意殺她,不然她能跑得掉
將那帕子扔進一旁的銅盆裡,她重新拿了條帕子繼續擦著頭發。
那時她拿簪子的時候碰到頭發了。
想到自己要洗這麼多遍,爾晴心中便愈發惱火。
“賤人。”
發泄的話剛說出口,爾晴突覺手部一痛。
側首瞧去,右手手腕處原本平滑的肌膚赫然出現三道血痕,長約半指,細長。
不似指甲撓出來的
倒像是貓爪。
水中的烏發晃了晃,爾晴目光四處掃著空蕩蕩的屋子,從近處的木幾到遠處的梳妝台,皆沒有一隻貓的痕跡。
對,修竹院分明沒有養貓。
視線緩緩飄向另一側的左手,難道是這隻手誤撓的
爾晴心中剛升起這想法,下一瞬,原還白嫩的五指赫然成了灰白花紋的貓爪。
未來得及細瞧,那毛茸茸的觸感又頓時消失不見。
一眨眼仍是女子獨有的柔軟的纖手。
“妖,怪”桶內的女子細眉微挑,眼眸盯著指尖愈發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