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軟覺得很奇怪。
因為她不管怎麼走,都會回到那個黑衣男人麵前。
黑衣男人站在那裡,看著蘇軟軟就像在看一隻無力掙紮的小羔羊,陰測測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蘇軟軟立刻表示自己一點都不願意被他捧在手掌心上。
黑衣男人:……
“還等著你男人來救你嗎?放心,我會把你的屍體還給他的。”
蘇軟軟表示你可能馬上就要變成屍體了。
“你,你後麵……”
“嗬。你以為我會上這種小把戲的當嗎?”
好叭,既然你不上當,那就……“追他,他有小餅乾!”
原本匍匐在蘇軟軟腳邊的獵犬身姿矯健的飛騰而起,動作迅猛又激烈的一口咬住黑衣男人的胳膊。
“啊!”
黑衣男人慘叫一聲,被凶殘的獵犬嚇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硬生生撕下一塊肉來。
畢竟這可是一隻三天沒吃飯的惡犬。
黑衣男人立刻甩手釋放異能。
獵犬和黑衣男人在蘇軟軟麵前消失無蹤,就跟變魔術一樣。
蘇軟軟眨了眨眼,然後又眨了眨眼,懷疑自己可能得了少年癡呆或者青光眼,白內障了。
周圍靜悄悄的。
蘇軟軟挪了挪小腳腳,探頭從窗戶口望出去。
寒風席卷溯雪迷了眼。
蘇軟軟先是被吹得麵頰變形,然後偏了偏頭才勉強睜開一隻眼睛。
視野一下開闊起來。
漫無天際的白雪之下,是一座被覆蓋著的,擁有久遠年代感的古堡。
從上往下看去時,那種磅礴的肅穆震撼感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
這是一個很大很深的古堡。而不是蘇軟軟先前呆的那幢破樓。
仿佛一夜之間,一個眨眼,她就再次穿越了。
古堡很大。從窗口望去,三麵是險峻的懸崖,一麵是盤桓的山路。周圍滿是古樸的花磚和漂亮的金色城牆,在陽光下瑰麗磅礴。
古堡內部的建築物也是此起彼伏的多。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要算隔壁那座莊重的教堂。
巨大的十字架和尖頂設定,簡單的黑白線條,流暢的體現出了它的神聖感。
塔尖有白鴿停駐。輕扇白翅,悠揚又美好。
在這末世之中,這座古堡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存在著。
甚至蘇軟軟仿佛還聽到了聖歌的召喚……哦,是真的有收音機在放聖歌。
蘇軟軟歪頭,朝聖歌的聲音來源走去。
不過她走了很久,也沒找到聖歌來源。
古堡又空又大。
似乎還有點年久失修的征兆。
穿堂風“呼啦啦”的吹,蘇軟軟覺得有點冷。
她決定點個火取暖。
她從自己的小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
然後隨意扯了一點窗簾裝在花瓶裡,就開始點火取暖。
沒想到風太大,火星子吹到了窗簾上。
那古樸又厚實的窗簾就跟入了水的魚一樣,“呼啦啦”就燒起來了。
“哇哦,著火了耶。”
蘇軟軟站在那裡,呆立了一會兒。
濃重的黑煙滾出,一團一團的像糾結在一起的黑毛線。
不遠處有仆人發現了這裡的火勢,立刻大喊著讓人過來救火。
“著火了!”
“快過來!”
“大人還在裡麵!”
穿著女仆裝的女仆提著她那條短短的女仆裙,猛地一下推開隔壁那扇金光閃閃的大門。
蘇軟軟湊頭看過去,一眼望去,隻見空蕩碩大的房間裡全部都是照片和畫作。
照片被貼在牆上,掛在半空中。
畫作被掛在牆上,吊在半空中。
這些畫作和照片裡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一個女人。
蘇軟軟覺得這個女人的臉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大人!著火了!”
更多的女仆湧過來。
蘇軟軟被擠到旁邊。
女仆們穿著漂亮的女仆裝,金發碧眼,黑發黑眼,卷發黑臉的應有儘有。
她們手裡拿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抹布,掃帚,小甜品……像是急匆匆趕過來的。
房間裡,坐在輪椅上的陸建仁一把推開身邊想要過來給他推輪椅的女仆,瘋狂嘶吼道:“畫,我的畫,我的照片!親愛的,我親愛的,不能燒!啊啊啊啊!”
陸建仁掙紮著從輪椅上摔下去,去搶救畫的時候被火燒到了衣角。
蘇軟軟立刻舍已為人的去救火。
“啊啊啊啊!”無故被搶了水桶的女仆驚聲尖叫,“那是滾水!”
蘇軟軟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小桶桶,再看一眼躺在地上,抱著畫,全身紅彤彤的就跟馬上要被拔毛的大豬豬一樣尖叫的陸建仁,立刻扔下桶就跑。
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她一直是個正直善良又和藹可親的小姑娘。
“抓住她!殺了她!”
陸建仁瘋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無數女仆朝蘇軟軟追過來。
蘇軟軟倒騰著小短腿跑了一小段路,突然身子一滑,小細胳膊被人猛地一拽。
“哢嚓”一聲。
身後那扇窄小的小門被關上。
女仆們繼續往前追,完全沒發現她們的追逐目標已經消失。
黑暗中,拽著她的那個人聲音微啞,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
“彆出聲,彆怕,跟我走。”
蘇軟軟暈暈乎乎的被她拽著往前走。
這裡黑乎乎的像是一條暗道。
而老婦人帶她走了近兩個小時,才拐出暗道。
素白的光亮迎麵照來,蘇軟軟眯了眯眼,才終於看清楚麵前的老婦人。
穿戴著寬大的黑白修女服,身形微胖,麵容平和又慈祥。
隻是眼底彌漫著深沉的悲哀。
“嘩啦啦”,白鴿從半開的窗口飛入,在蘇軟軟頭頂盤旋,然後落到她肩上。
小姑娘輕輕的托起手掌。
漂亮的小白鴿落到她掌心輕啄。
冷陽下,她一頭烏發紅唇,肌白如雪,身後是巨大的耶穌。
老修女熱淚盈眶的跪下來,雙手合十。
“願主保佑我們。”
蘇軟軟轉身,看到了身後的耶穌,也看到了那個碩大的十字架。
她猜測,這裡是古堡內的教堂。
……
隔壁的古堡鬨成一團。
因為風太大,所以火勢有點一發不可收拾。
然後聽說那位大人又發神經病了。
聽到消息的小姐急匆匆趕了過去安撫。
整個城堡的女仆一邊救火,一邊在陸建仁歇斯底裡的吼叫聲中抓蘇軟軟。
不過都無功而返。
蘇軟軟跟老修女一起躲在教堂裡。
溯雪紛飛,寒風侵襲。
置身於這座古堡教堂之中,那一瞬間,蘇軟軟覺得自己像是被囚禁在城堡裡的美麗公主。
而陸時鳴就是那騎著……狗?揮舞著斧頭?來救她的王子?
等一下,那是個什麼東西?
蘇軟軟努力把自己的小腦袋探出去。
然後覺得自己破滅了。
有時候,來救你的可能不是王子,而是騎著狗,拿著斧頭的變態。
……
古堡下是蜿蜒崎嶇的山路。
喪屍犬的異能被逼發揮到極致。
它身上載著三個人,急速飛奔猶如閃電,穿梭在被白雪覆蓋的山道之上。
一會兒閃現,一會兒淹沒。
露出一個又一個三個人頭一隻狗頭坑。
蘇軟軟努力地揮手。
喪屍犬朝著她的方向飛奔而來。
“那是我的朋友。”
蘇軟軟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喪屍犬和陸時鳴等人。
老修女點點頭,拿出一麵鏡子,輕輕晃了晃。
光斑一閃而過,但聰明人已經知道了。
當喪屍犬帶著陸時鳴等人從教堂的小門進來時,喪屍犬居然都累吐了,像條死狗似得,哦,不對,它已經死了。
蘇軟軟難過地抱住喪屍犬。
“從小,我的媽媽就告訴我,窮人家的狗早當家……”
蘇軟軟堅強的表示自己一定不會放棄喪屍犬的!
喪屍犬,“嗬嗬嗬嗬……”
倪陽一把將蘇軟軟拎起來,“蠢貨,你快要把它勒死了!”說完,倪陽俯身,猛地抱住蘇軟軟。
“你嚇死我們了。”
蘇軟軟伸出手,回抱住倪陽,然後摸了摸倪陽的心口。
嗯,沒有被嚇死,活得很好。
陸時鳴站在最後麵。
依舊是那件白襯衫。
上麵臟兮兮的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
這是蘇軟軟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陸時鳴。
小姑娘眨了眨眼,垂下眼睫,絞著一雙素白小手動了動小嘴巴,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男人朝她的方向走過去。
腳步沉穩至極,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變化。
不知道為什麼,蘇軟軟突然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沉甸甸的就像是掛了很多很多肥豬肉。
又膩又傷心。
果然,一隻變態怎麼會擔心她呢。
想到這裡,蘇軟軟的小心臟上又多了一斤小豬豬。
陸時鳴站定在蘇軟軟麵前,朝她伸出手,聲音嘶啞至極,“過來。”
蘇軟軟立刻氣呼呼的表示這裡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叔叔還經常要幫她完成英年早逝的夢想,她一點都不想跟你這隻心裡裝著彆人的大豬蹄子離開。
男人臉色一沉,猛地伸手,一把掐住蘇軟軟的後腦勺,然後俯身親了下去。
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小嘴巴被堵住。
蘇軟軟瞪大了一雙眼,整個人都不可抑製的開始顫抖。
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就像是要將她淹沒其中。
氣勢又凶又狠,帶著一股暴戾的陰狠。
喘,喘不上氣來了……
“咳。”正巧出來的老修女輕咳一聲,“大家先進來吧。”
陸時鳴終於把人放開,不過依舊死死拽著蘇軟軟,那雙赤紅眼眸之中的那股子陰狠暴戾一眼就能看出來。
蘇軟軟麵紅耳赤地縮起了小腦袋。
好,好害羞呢~
淡薄的緋紅猶如上等的胭脂,細細一層薄紅順著脖頸往上蔓延。雙眸濕漉漉的暈出水漬,青山遠黛般的嫵媚。
老修女將人往裡麵帶。
蘇軟軟扭扭捏捏的彎腰去拖狗。
陸時鳴麵無表情盯著她看了半分鐘,然後單手一扛,把喪屍犬扔在了自己肩上。
蘇軟軟震驚的表示自己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狗騎人呢!
……
大家一起坐在教堂裡,倪陽率先開口。
“我們查清楚了。那個黑衣男人用的異能不是水係,而是空間異能。他將空間扭曲了,所以河裡才會有那麼多喪屍爬進來,才會出現海裡才有的八爪魚。還有那隻砸石頭的喪屍。”
所以那就是一場自導自演的英雄主義而已。
用空間銜接將喪屍放進來的是陸建仁。
來救人當救世主的也是陸建仁。
“我們一發現這件事,就立刻查找陸建仁的住處。幸好他喜歡‘做好事’,很多人都知道他住這裡,所以我們立刻就找到了這座就近的古堡。”
也幸好這裡距離生存區不遠。他們趕來的很及時,蘇軟軟並沒有受苦的樣子。
反而隔壁古堡……一副烏煙瘴氣的樣子?
倪陽吐出一口氣,轉頭看到摟著蘇軟軟不放的陸時鳴,登時渾身一僵。
她隻要一想到陸時鳴當時用一把小斧頭,將整棟大樓都劈開了的瘋狂樣子,直到現在還渾身戰栗。
轟然倒塌的大樓前,是滿手鮮血淋漓,拿著那柄翹了卷邊小斧頭的男人。
那種氣勢,那種眼神,就跟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一模一樣。
人家沉香劈山救母。
這隻變態是劈樓尋妻。
可如今,男人抱著懷裡軟綿綿的小姑娘。
臉上的神色平靜又溫柔。
就像是進入了舒適港灣的小船。
乖巧的跟隻剛剛撒完瘋找到主人的瘋狗一樣。
那張臉又恢複成了光風霽月的優雅。
倪陽掩飾了一下自己的驚愕和慌亂,解釋完,又道:“我們想了一下,陸建仁實力太強,不能硬拚,隻能偷襲。”
蘇軟軟表示偷襲耍陰招不是隻有反派才會乾嗎?
好吧。
蘇軟軟狗狗祟祟的撥開陸時鳴埋在她小脖子裡的腦袋,道:“怎麼偷?”
“現在我們知道他身邊的黑衣男人異能是空間。陸建仁的異能我們暫時還不知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