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裡,空氣好像瞬間凝滯一般,兩個人的動作定格在這一刻。
陸晚覺得自己頭腦中甚為迷幻。
心思全都不受控製地集中在了兩個人親密接觸的唇上。
隻覺得男人的薄唇溫溫涼涼,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不過彆人怎樣,他都很難給人熱情的感覺。
倏忽之際,她反應過來,連忙“騰”地僵直起上半身,可是卻因為腳下根本沒站穩,腰又被他牢牢扣住,一下子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這樣一來,四目相對的距離甚至不亞於剛剛。
陸晚看著麵前男人沒有一絲溫度的表情,突然有些心虛,想到自己早上還擠兌人家,說他一事無成,說他占了她的便宜。
其實她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昨夜又不像上次那樣喝了那麼多酒,她知道,他們昨晚絕沒有再發生什麼了。
可是剛剛可是她紅口白牙地說他總占她便宜,這時候,她又突然撲過來,又是抱、又是親的,說不是故意投懷送抱她自己都不信。
陸晚覺得這下子她在傅澤以這兒的臉已經丟儘了。
隻能硬著頭皮解釋:
“呃,那個什麼,不好意思哈,我、我剛才沒站穩。”
“是麼?”
男人頭來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像是兩柄冷冷的利劍,分分鐘要將她看得清清楚楚、透透徹徹一般。
陸晚僵著唇笑了笑,人仍坐在傅澤以的腿上,周遭滿滿他身上溫涼的氣息。
她很少有和男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看著男人俊雋的麵容,竟不自覺地心跳漏了一拍。
她為自己因為他產生奇奇怪怪的想法感到羞.恥。
聽到他問的這一聲“是麼”也隻是機械地點點頭。
還沒等她繼續跟他解釋,倏然間,下巴上傳來溫涼的觸感,她垂眼去瞧。
隻見她下巴瓷白的肌膚,被他兩指掐著,力道顯然不輕,將肌膚都按出個微微凹陷的指印來。
陸晚下意識問出口:
“你乾什麼?”
腦子裡卻在想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曾經看過的霸總文裡,霸道總裁好像都是這樣,鉗住女主角的下巴,然後狠狠強.吻上去……
那畫麵,光是腦補都讓人覺得香.豔非常。
……
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能再腦補了,再腦補畫麵就要變成十八禁.a/vi了。
麵前的男人此刻哪裡知曉隻不過一兩秒鐘之間,她的思緒就已經飄得這麼遠了。
他看著她,似乎十分鄭重地開口:
“我不管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如果你想要錢,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如果是誰讓你來勾.引我,那,你可以走了。”
陸晚原本因為自己奇怪的腦補而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掛著一絲尬笑。
此時聽完了傅澤以說的這兩句話,隻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就算沒有鏡子,也知道她這時的臉色一定不會好看。
她從小也家裡人捧在手心兒裡長大的,這幾個月以來,因為爸爸媽媽突然離世,也是將這人情冷暖了解了個透徹。
他這樣的話說出來,不管是對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是一種最大的羞辱。
陸晚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被人釘在恥辱柱上羞辱。
這次突然發現,原來他們也不過剛剛認識幾天,原來其實他心裡一直對她都是防備著的。
原來在彆人眼裡,她也隻不過是一個心懷不軌的女人。
不論是騙財,還是受人之托來勾引他,在他那兒,都不是什麼好人。
陸晚小心翼翼地深吸了口氣。
不知不覺間,眼睛有些發澀,有點點水霧感。
讓她沒注意到他冷硬的神情微微緩和,甚至有一瞬間的微怔。
她勾了勾唇,笑著,聲音有些不大自然:
“哪樣也不是。”
陸晚聲音緩緩,但是卻帶著不可忽略的堅定:
“我可以眼也不眨地請你去坐遊艇,我騙你的錢來做什麼。或者,如果我是被誰花了錢請來的,那麼那個人得用多少錢才會讓我心甘情願出賣我的身體?”
她說著,輕輕笑起來。
開口頗有些悲涼的意味:“傅澤以,你當我是小.姐麼?”
男人怔怔坐著,兩人靠得這樣近,卻互相說了一通這樣的話。他的神情原本冷著,一絲溫度也沒有。可聽著她幾句話的時候,似乎在漸漸融化。
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不過陸晚並沒有多留意他的神情,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猛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扶著旁邊的桌子站穩了身子。
他被她這麼一掙,下意識要去扶她,卻被她一閃身躲過去了。
陸晚回頭,用他慣用的那種冷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許是空調開得太低,傅澤以竟覺得周遭有些發冷。
她一隻腳受了傷,隻能用另一隻腳著地。走得一瘸一拐。
儘管如此,她還是扶著旁邊的桌子,還有沙發,揚長而去,直直走到她住的房間。
“砰”地關上門。
就像他早上從這個房間裡出門時的那樣。
陸晚進了房間,靠在門上,突然覺得,宅在家裡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明明大前天去網吧包夜沒事,前天去夜場蹦迪交朋友沒事,昨天去坐遊艇吃西餐也沒事,偏偏一到了兩個人一起待在封閉的空間裡,就開始摩擦不斷了。
或許,他們兩個人還是有一點共同點的。
他們都是風花雪月的人。過不了日子,不可能一起過柴米油鹽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