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廣場上,各色的彩燈滿目,噴泉淙淙不斷,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為這一日的熱鬨添一分彩。
隻有廣場的某個角落,生得極好麵容的一男一女,守著一籃子玫瑰花,和手裡一把氣球,尷尷尬尬地站在人群中。
偶爾有路人路過,也隻是看上兩眼,輕飄飄地走過,一點兒要買的意思也沒有。
陸晚看著整個廣場撒好難過歡聲笑語的人們,臉上不禁扯出一抹苦笑。
熱鬨都是他們的。
陸晚站在原地往四麵旁邊的攤子看了半天,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她轉過頭,十分不滿地給了身邊正在玩手機的傅澤以一腳。
男人正打著王者,一個大小姐秀的飛起,王者峽穀四處都是他殺人的足跡。
突然被人踢了一腳,雖然力道不大吧,可也一下子把他從遊戲裡拉了出來。傅澤以轉頭看向身邊的罪魁禍首,不滿地懟她一句:
“動手動腳,什麼毛病?”
陸晚懶得跟他掰扯,乾脆直入主題:
“你還有心思打遊戲,趕緊關了,給我拉人去!”
傅澤以被她這話搞愣了,沒想到她會想出這種辦法,畢竟讓他拉下臉去求彆人買個氣球,實在不是他少爺作風。
他想也沒想就給拒了:
“不去。想買的自然會買。”
說這句話的功夫,又是一波雙殺。
他覺得這遊戲有點沒意思,準備乾脆一波推了水晶,好玩會彆的。
誰知道一個不留神的功夫,手機就被人搶去。
然後,就聽到陸晚不屑地嗤笑一聲,刻意陰陽怪氣兒地挖苦:
“呦,14/1/3。”
她將他這局的戰績念出來,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傅澤以沒來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乾脆避過她的目光,冷聲問:
“怎麼?”
陸晚將手機給他丟回他手裡,似乎再多一秒都懶得拿著的樣子。半晌,才慵懶地開口:
“你天天打王者是能打進職業聯賽還是能拿世界冠軍啊?成天不務正業的。”
男人也懶得繼續,正巧這時候隊友已經推了對方的水晶。他乾脆直接將手機收起來,順帶掏出根煙點上。
看著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有些歉疚,卻不知道怎麼說,琢磨半天,最後乾脆隨口說了一句:
“我就隨便玩玩,放鬆一下。”
倒算是放軟了態度了。
陸晚要跟他說的,原本也不是他玩不玩遊戲的事情。
畢竟,她作為一個九零後,一個當代網癮少女,她也不是沒沉浸在過王者峽穀,還是很能理解他的。
隻是她要的,是他的一個態度。
是肯吃苦,肯不怕丟臉地在這兒賣氣球。
雖然她知道,他生在傅家那樣的家庭,如果肯好好生活,傅家人是一定不會讓他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可成也蕭何敗蕭何,正是因為他生在傅家那樣的家庭,才就是要什麼苦都吃得了,如若不然,以後少不得有更多的苦,更多的磋磨。
這樣想著,陸晚再開口的時候,免不了有些語重心長:
“你從前那二十多年,大約沒吃過什麼苦吧,我並不知道,也不會關心你以前的事情。我關心的是現在,是以後,你能不能生活得好。今天帶你來賣氣球,原本也不是真的要指望著賣多少氣球出去,隻是希望你能邁出這第一步,寵辱不驚,坦然麵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