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還在一下一下拍打著窗子。
這樣的天氣,人就算待在暖暖的屋子裡,似乎也會覺得格外冷。
陸晚此時正是感覺雙手雙腿冷得快要僵直,一張透著不正常的駝紅。
幸好此時屋子裡黑,有這樣的黑暗遮蓋,她才沒有更羞恥。
此時此刻的兩個人都在微微氣喘。剛剛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吻已經鋪天蓋地地落下來,直吻得她呼吸不暢,兩頰滾燙,這才緩緩放開她。
陸晚憑借著最後一絲理智,掙紮著伸手要去推開覆在她身上那人,誰料對方反應更快,在她推他之前,就已經單手將她的兩隻手腕全擒住,牢牢握著,不許她亂動。
她羞恥地手上用力掙紮,開口道:
“傅澤以你瘋了,放開我!”
男人卻沒有一點兒要放開她的意思。
反而手上一使力,直接將她兩手一通按在了她頭頂上方的枕頭上。
這樣一來,她全然使不上任何力氣,雙腿也被他緊緊彆著,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的氣息已至耳側,陸晚隻有掙紮著轉頭,不叫他親上自己。
並且趁著他沒繼續湊過來的空檔,緊張地開口:
“傅澤以!你乾嘛,你知不知道你這叫婚.內.強.奸,我可以告你的!”
說完話,對方卻沒有立即接話。
甚至也隻是桎梏著她,沒有下一步動作。
陸晚以為對方被自己鎮住,乾脆將頭轉回去,瞪著眼睛看他。
誰料在這黑暗中,她還沒看清他的輪廓,就聽男人倏忽低笑起來。
聲音帶著點點磁性,介於少年與成熟男人之間的音色。
陸晚更怒衝衝地瞪著他,說道:
“你笑什麼!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呢?我告訴你我可是認真的,你這樣是違法的,苦海無邊,我建議你還是不要鋌而走險玩邪的。”
對方的又笑了兩聲,卻沒有繼續說什麼。
隻是兩個人此時的距離太近了些,他這樣笑起來,溫熱的呼吸像是無數片羽毛拂過她的耳廓。
癢癢麻麻。
叫人心旌搖曳,幾欲不能自持。
……
要命。
這男人的味道竟該死的甜美。
陸晚很努力很努力定住自己的心神,儘量讓自己不被這妖精所惑。
心裡已經無數次暗示自己,一旦對方等下有什麼不軌行為,一定要玩命掙紮。
男人停了低笑,呼吸緩緩移動。
陸晚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就等著待會直接咬他一口趁機脫身。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的薄唇最終停在了她光潔的額上,少頃,輕輕印下一吻。
不知為何,這個吻給人一種聖珍愛,且不願褻瀆的意味。
陸晚不禁愣住了。
倏忽,卻聽男人輕得不能再輕得在她耳邊呢喃:
“晚安,寶貝。”
然後傅澤以果然沒有下一部動作,隻是輕輕放開對她的桎梏,翻身回了床的另一半,蓋上了自己的被子。
周身的溫熱突然抽離。
陸晚覺得方才的一切都好不真實。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身邊的床,直到摸到男人溫熱的身軀,才稍稍安心。
身畔的人感受到一隻小手突然伸過來,還在他僅僅穿了一層薄薄居家服的胸膛上亂摸。
傅澤以聲線一低,又是輕笑一聲:
“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不要亂摸一個男人。”
陸晚被他這麼一說,倏然回過神兒來。
自己這樣的尷尬舉動,讓陸晚的手靜靜停在他的身上,根本不敢拿回來。
夜色中,傅澤以玩味地看向她,問道:
“還沒摸夠?”
陸晚選擇裝死,沒理他。
“喂?要麼我脫了衣服讓你摸?”
這下陸晚真的要被他的話羞恥死了,他說的對,她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放他進來。
真的是引狼入室啊。
可是對方好像根本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又嗤笑一聲,剛要說話。
陸晚生怕他又要說出什麼令她羞恥的話來,忙咬著牙開口打斷他,說道:
“我睡著了,勿擾。”
……
那這他媽是說夢話呢?
傅澤以被她這樣子可愛到了,正要說話,沒想到陸晚卻突然翻了個身,轉向他的方向,隻聽她開口道:
“我又醒了。那個什麼,傅澤以先生,我覺得吧,咱倆孤男寡女這樣確實不大合適,不如這樣,你看這張床怎麼也能躺下四五個人吧,現在就咱倆,你躺那邊,我躺這邊,誰故意碰對方誰是孫子,行吧?”
說完,根本沒等征求傅澤以的意見,便繼續說:
“行吧既然你不說話就這麼定了,咱倆以這個枕頭為界,都老老實實呆在自己那邊兒,誰也不許亂動哦。”
這床上有四五個枕頭,她枕一個,傅澤以枕一個,剩下的三個全被她塞到兩個人中間,徑直排成一行。
兩個人中間像是隔了道城牆似的。
睡之前,陸晚摸了摸身邊的一道枕頭牆,這才滿意地喟歎一聲。
頗有些小人得誌的樣子,笑起來,對著“牆”那頭的傅澤以挑釁地說了聲:
“親愛的老公晚安呦。”
***
傅老爺子在傅家有著大家長的絕對權威。
因為他那一番話,所有人都熄了火似的,不再吵鬨,隻等著李阿姨在家裡找到了一些蠟燭,這才各自借著蠟燭和手機手電筒的光亮回了房間。
這時候驟然停電,誰也不敢貿然多使用手機,都怕萬一手機也沒了電,到時候連與外界通訊都更難了,便各自領了蠟燭回去房間裡點著。
這才草草地收拾好了睡覺。
傅家終於又陷入了一派安寧之中。
與此同時,不止他們一家,幾乎大半個半山彆墅群,昨晚都驟然停了電。
大約是因為風雪太大,弄壞了線路,這才讓這整條線路上的人家全停了電。
隻是此時大雪封山,暴風雪又日日夜夜下著不肯停歇。物業也根本不可能派人上來檢修電路。
眾人便隻能勉強忍著,艱難度日。
***
第二天一早。
許久沒有清晨清新的晨光從窗外透過簾子打進來的感覺。
今天一如往常,也沒有。
外頭的天仍舊是灰灰暗暗的樣子。
從窗子往外看,處處都是雪氣。
陸晚兩節藕臂伸出來,又抱緊了些懷中的手臂。
腿也調整了姿勢,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另一雙腿上。
她是被自己手機的鬨鐘叫醒的。
陸晚睡眼惺忪,連睜開眼睛都覺得很難。
隻能半閉著眼睛,伸手往身前的方向摸索。
唔……
沒有,這吵人的手機到底在哪兒?
為什麼手隻能摸到溫溫熱熱的一片,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倏然驚醒,一下子睜開眼。
然後就發現自己……
像隻八爪魚似的掛在傅澤以身上。
幾乎是脫口而出,她就一臉懵地來了句:
“臥槽。”
然後趕緊伸手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沒有穿好。
真不怪她現在腦中亂想,他倆的孽緣不就是從那天早上一醒來,發現倆人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開始的麼?
???
這樣開始也就算了。
難道還要這樣結束麼?
這他媽叫什麼,離.婚.炮?
陸晚正想著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趕緊抽身離開的時候。
被她緊緊抱著的男人卻悠悠轉醒。
不是她陰謀論,他醒的真像剛好算計好了似的。
一看到他睜開眼睛,她心裡慌得一批。但是為了自己的麵子,表麵上隻能強裝鎮定,麵無表情地將自己的腿挪開,手放開,直接掀開被子滾回自己的被子裡。
她一向怕冷,冬天不管暖氣多熱,睡覺的時候也總是要穿一身毛茸茸的睡衣。
這樣才能安心地睡著,不用擔心半夜的時候不小心伸出了胳膊腿把自己給一不小心凍醒了。
今天自然也一樣,她身上穿著的是雙層加厚的毛絨睡衣,這睡衣穿在身上,就像是已經蓋了一層絨毯似的。
已經是她覺得非常軟,非常暖的一種睡衣了。
隻是這時候突然從傅澤以的被窩裡掀開被子滾出來,竟是突然覺得連這身睡衣也扛不住。
隻覺得沒有了他的被子……也可能是沒有了他灼熱的身體,她整個人感覺冷的要死。
趕忙掀開自己的被子鑽進去。
可是她的被子裡卻已然沒有了任何溫度,竟像是一晚上都沒有人在這裡躺過似的。
陸晚有些心虛。
這樣看來,她似乎早就不在自己的被窩裡了,早早跑到傅澤以那兒去了?
她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她睡覺之前,為了她的人身安全,曾經在他們兩個中間用三個枕頭擺了一條“枕頭牆”可是這時回頭看,兩人中間卻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
陸晚抬眼打量屋子的四周。
……
唔。
不知道什麼時候,仍得滿地枕頭。
身後的男人坐起身,冷冷在後頭來了一句:
“你怎麼把枕頭扔到地上去了?”
陸晚一聽,心下當即明了。
他這是要全賴在她頭上啊!
她當然不依,便還嘴道:
“你少胡說,枕頭是我放過去防色狼的,我怎麼可能自己又把它們扔開,我有病啊?”
“你有沒有病我不清楚,”
傅澤以斜睨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
“反正昨天有人說了,誰先碰對方誰孫子。”
“是啊,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