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瞪回去一眼,絲毫不肯示弱,直說,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認奶奶了?”
傅澤以舔了舔後槽牙,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才說道:
“我睡覺一向老實,從不亂動。”
陸晚一聽他這話,想起了自己與他截然相反的習慣,每次端端正正地躺好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絕對又是亂七八糟的姿態。
也不知怎的,聽他這麼開口一說,她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她沒有開口說出來。
少頃,聽到對方繼續說道:
“昨晚我還沒睡著,突然被旁邊扔過來的枕頭砸到。我好心幫你放回去,沒想到你竟然沒一會直接把枕頭都扔到地上了。後來乾脆鑽到我被子裡,對我欲行不軌。”
“你說什麼?什麼玩意?”
陸晚臉上一個大寫的問號,她?對他欲行不軌?
臥槽,彆往您自己臉上貼金了好麼?
也不相想昨天晚上是誰先按著誰一頓猛親的???
“我說,你,想對我做些羞恥的事情。”
他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誰也不吊的樣子,這回乾脆轉過臉,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可能!我告訴你傅澤以你可彆瞎誆我,我可不是那種女人。”
她急急開口辯解,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沒想到對方不緊不慢地抬手輕輕撫了撫脖頸。
遂說道:
“我有證據。”
陸晚一看著他這個動作,心中隱隱一些記憶就叫她開始慌起來。
隻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最後的麵子,不得不開口道:
“嘁,什麼證據,無稽之談,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想糊弄我,我才不信好嗎?大早上的不跟你廢話了,我洗漱去了。”
她說完話,便要伸手去掀身上裹著,好不容易被自己稍稍焐熱了一點點兒的被子。
身旁的男人卻拿開自己的手指,轉而用手指著自己冷白的脖頸上,突兀的兩個殷紅的草莓印。
他勾了勾唇,看著她:
“噥,證據確鑿,彆想抵賴了。”
……
陸晚的臉一瞬間“騰”地紅起來。
快趕上傅澤以脖頸上的草莓印紅了。
她有一瞬間的啞口無言。畢竟他的皮膚本就就瓷白通透,那兩個草莓印實在太過顯眼。她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根本沒發現他有這兩顆草莓印。
那個位置……又不可能是自己嘬上去的。
呃,那就,隻有她了。
這錘很實,錘得她連狡辯的話也想不出來了。
隻能乾脆脖子一橫,比傅澤以還橫地開口:
“行吧,你一口咬定,我又沒有彆的辦法辯解。這樣吧,隻要你彆說出去,儘管提條件吧。”
她以前霸道總裁文也看了不少,男主角總是有這樣的台詞:“你提條件吧。”
是以,在她的認知力,一直覺得這個“條件”就是特指的錢,根本沒多想其他的事情。
可是沒想到這個狗男人色.膽.包.天,一聽她這句話,登時一雙眼睛在她身上逡巡。
看得她隻想一巴掌呼上去。
可是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有歧義,看著他此時危險的神情。便隻能雙手護衛在自己胸前,厚著臉皮補上一句:
“要多少錢當封口費,你說。至於彆的……”
她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往自己的胸前看了兩眼。
旋即抬頭橫他一眼,冷聲道:
“至於彆的,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她此時這般模樣,全然像是一個努力捍衛自己貞.操的良家婦女在麵對色.鬼惡霸。一臉的戒備。
然而,下一瞬,卻聽男人不屑地嗤笑一聲,說道:
“想什麼呢?我不過是想讓你願賭服輸,叫一聲爺爺。”
……
這聲“爺爺”陸晚到底願賭服輸叫了,畢竟是她定的規矩,卻又自己轉而就給犯了。
她是覺得叫了這麼一聲也無傷大雅,隻不過有點不情願罷了。
***
傅家一向有一家人早早起床聚在一起吃早餐的習慣。
雖然此時一家人都被暴風雪困在彆墅裡,甚至這裡已經停了一夜的電,到了今早也還沒有要來的跡象。
似乎是怕他們兩個起晚了,李阿姨還來敲了他們的門,叫他們下樓吃早餐。
彼時陸晚正在穿衣服,聽到李阿姨特意過來叫他們吃早餐,總能感覺得乖乖的。
……
李阿姨是不是誤會了點兒什麼?
不過很快,陸晚就被自己今天穿什麼衣服這件事情吸引回了心神。
今天不知是怎麼回事,不僅穿著自己的毛絨睡衣不夠暖,就連她換上平時穿的衣服——
一層保暖衣,一件加厚毛衣,外麵一件羽絨馬甲。
如果再冷一些,有時候也直接穿一件短款的羽絨服。
可是今天她直接冷得穿了裡麵那些,又穿了一件短款羽絨服,卻還是感覺冷。
也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的屋子裡處處都像透著冷風。
身上穿著厚衣裳的地方倒還好,露出來的臉和手卻很快就被凍得冰涼。
她甚至覺得臉上隱隱有冷風吹過來的感覺。
不過在屋子裡待著,總不能戴口罩手套帽子什麼的,那樣太不禮貌,也太奇怪了些。
早餐已經快好了,她換好衣服從衣帽間出來的時候,傅澤以也剛好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
這房間裡沒有他的衣服,他似乎又下樓回自己房間換了一身衣服,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又回到樓上這個房間裡來洗漱。
……
折騰什麼呢?
迷惑行為。
正是以上種種原因,導致了下樓吃早餐的時候,他們倆是一起下樓的。
這就又製造出了一種小夫妻恩愛和美,歲月靜好的樣子。
長輩們還沒來全。
她乖乖巧巧坐在餐桌前等著。
可是她怎麼覺得,今天怪怪的呢?
大家都怪怪的。
幾乎所有人看他們兩個都帶著一絲探究和曖昧的意味,眼神不斷從她的臉上,移到他的臉上,然後又移到……呃,移到他脖子上的草莓印上。
陸晚知道這種事情向來都是越解釋越亂的。便尷尬地勾著唇,儘量讓自己帶著一抹笑,看起來波瀾不驚的樣子。
這樣才能給人一種她行得正坐得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感覺。
是以,她壓根兒沒打算開口解釋,或者說起什麼,麵對傅家人奇怪的眼神,隻當是什麼都沒看見。
她甚至覺得自己聰明絕頂,這樣的應對方法簡直絕了。
……直到傅澤以麵對傅子然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不滿地開口道:
“看什麼呢?”
????
操。
豬隊友。
陸晚的笑僵在臉上,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幸好今天的傅子然在她媽的眼神威脅下什麼事情也沒敢搞,聽到傅澤以這樣問,都隻是乖乖地搖搖頭。
陸晚剛要鬆一口氣。
沒想到,傅老爺子卻開口搞事情,而且一開口就是:
“小以昨天怎麼回房睡了,你們兩個是不是和好了?快快快告訴爺爺,讓爺爺也開心開心。”
……
爺爺您?
為老不尊啊!
隻是老人家這樣說,瞧著又這麼高興的樣子。陸晚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出實情,讓老爺子高興不起來。
身邊的傅澤以一聽這話,正想開口。
他張了張薄唇,聲音還未出口,卻倏然感覺大腿上一陣疼,卻是被人揪起了一塊肉狠狠擰了一下。
罪魁禍首還在對他笑。
他的話卡在喉頭,沒繼續說出來。
倒是她開口,指了指他,答了傅老爺子的話。
隻聽她說:
“那什麼,他,他怕黑來著。爺爺您想多啦。”
後來大嫂高媛又開口玩笑地揶揄他們兩句,這個小插曲才算終於過去了。
這樣的暴雪天氣,幾乎所有的工作都很難繼續,大多數單位都已經放假。
隻除了一些類似於傅煜涵那種,有專門一個小團隊,平時加班也有可能住在公司的那種,才沒有被迫停業。
而此時傅家這些人,倒是不論平時都做什麼工作,此時都因為住在這片半山彆墅,大雪封山而下不去,什麼也做不了。
幾個人便都乾脆請了假,一直在傅家待著。
傅家這些人原本就是表麵和睦,內裡暗潮洶湧的。此時勉勉強強居住在一處,更是各自有著各自的小算盤,牟足心思趁著這會兒替自己多謀些好處呢。
這不,這早餐還沒吃完,宋欣又舊事重提,提起來讓傅子然和高家那個小少爺相親的事情。
陸晚也是因為曾經略查過一些,對傅家各個人的關係都略有一些了解,才能勉強猜測出為什麼宋欣要在今天說起這個問題。
大約是因為傅煜涵的妻子高媛,也姓高。
高媛出身A市名門高家,也是一個大家閨秀。不過這高家說起來沒有那麼簡單。
單說在A市。高家早幾輩就已經來到A市創業,家中更是子孫興旺,人才輩出。
久而久之,幾代下來,便分了幾個旁支。
高媛就是高家旁支中的一係。
她的父母都是高知,家中算是書香門第。隻是若論起資產,就遠不及宋欣為傅子然相看的高家另一支了。
確切地說,宋欣為傅子然相看上的那一家,正是高媛的五堂叔家。
而宋欣相中的那個高小公子,正是這位五堂叔最寶貝的小兒子。
宋欣是從前過了些苦日子,好不容易跨越階.級,就一心想著讓自家女兒也攀上高枝,從此衣食不愁,萬事無憂。
這事傅顯倒是還算支持,畢竟傅家高家聯姻對傅家有利無弊,況且他是個重感情的,傅子然一跟著宋欣進門就改口管他叫爸,就算不是親生的,哪個爸爸不希望自己女兒嫁的好呢?
不過宋欣在這件事兒上花的心思,動的腦筋都太多了。
一方麵覺得自己和傅顯都不是在傅氏集團工作的,擔心說出去麵子也撐不起來,一心想著讓傅老爺子出去撐場子。
不過上回大約被傅老爺子嚴辭拒絕,這回見著老公是傅氏集團一把手,家裡又與那高家同屬一宗的高媛,免不了打起了她的心思來。
甚至想著如果是高媛出麵,或許比傅老爺子更有用。
她這個小算盤打得好,也不避諱說出來。便看向傅老爺子,說道:
“爸,上次我跟您說那件事,關於然然和高家那個小少爺的,您不是跟我說您輩分大,去了不合適嘛。我這突然看見咱們家小媛,這才發現我真是兜了個圈子,明明最合適的人就在這兒坐著,我竟然還想讓您出麵,哎呀我這榆木腦袋,難怪爸您上回訓了我。”
這話一說完,餐桌上的眾人雖然都仍是保持著宋欣說話之前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地吃著自己的飯。
但是總能感覺得到這餐桌上的氛圍確實變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