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二姑姑還有一件事情沒弄明白。”
陸晚一臉公事公辦,半點不徇私情的樣子,定定看著陸靜安,說道,
“這是在公司,不是陸家。”
兩個人這麼掰扯的功夫,陸晚那份文件夾已經在眾多董事之間傳閱。在場眾人之中,陸治桓因為在陸晚父母剛出事開始,就暗箱操作,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兩人的股份占為己有,以53%的占股份額,任陸氏集團董事長。
而陸靜安與陸治桓不知私下達成了什麼協議,陸靜安順利成為公司的總經理,擁有著經營權管理權。
眾人看完了陸靜安貪汙納賄、挪用公款的眾多證據以後,麵色皆有變,紛紛將眼神投向了陸治桓。
雖然陸靜安的做法侵犯了董事們的利益,但也不得不說,今天實在是一場大戲。
陸氏集團是陸晚父母一生心血經營的公司,兩夫妻驟然離世,剩孤女無助,公司莫名其妙落到陸治桓和陸靜安兩個人手裡。
今天親侄女拿出證據指控親姑姑,一切還等著陸家的另一位來決策。
是以,一眾董事們,不僅要維護自己的權益,對今天這場大戲,也隱隱有些期待。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下,端坐著的陸治桓終於微微皺眉,轉向陸晚,緩緩開口,問道:
“茲事體大,陸總監,如果你堅持這些就是陸總經理做的事情,沒有一絲誇大、偽造的成分,那你,就要對這些資料負法律責任。”
聞言,陸晚眼神微動,很明顯,她三叔這是給她挖坑呢。
還是個大坑。
陸晚既然敢今天站在這兒,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在陸治桓將證據拿給她之後,她便專門托了關係,將證據給查了一遍。
得到的結果果然如她所料。這證據表麵上沒有一點兒問題,可是仔細審查,卻有不少細節問題,這是利用她的公司業務不了解,故意偽造出來的漏洞。
為的就是今天這一句“負法律責任。”
嗬,好狠的三叔,想著一個人獨吞公司也就罷了。
竟然還想著將自己二姐和侄女一塊兒送進監獄。
好在陸晚早就已經將這些證據中的漏洞填補修改,方才聽了陸治桓說的話,剛想開口應下。
突然,會議室的玻璃門被推開,門口傳來一聲:
“等等。”
這聲音……!陸晚下意識轉頭看過去。
便見門邊一身藏青色西裝,難得端端站著的俊雋男人,也正定定看著她。
她朱唇微啟,下意識問:
“你、你怎麼來了?”
傅澤以嗤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勾著唇看向坐在座位上的陸治桓:
“三叔?我們家晚晚太傻太善良,我今天若是不來,恐怕三叔就這麼利用完了她,還要奪走原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聞言,陸治桓倏然抬眼,直直對方傅澤以的眼睛,少頃,沉聲道:
“哪來的小子,信口胡謅。”
他說完,看向門邊,稍微揚了聲,說道:
“林秘書,怎麼回事,他怎麼進來的?”
他這話說完,好半晌才得到回應,隻聽被叫道的林秘書一臉歉意從門口進來,說道:
“董事長對不起,實在是……攔不住啊。”
陸晚順著林秘書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原來跟著傅澤以身後進來的還有五六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不過這幾個人都提著公文包,瞧著倒是不像保鏢的樣子。
陸治桓雙眼眼神淩厲,又看向傅澤以,開口卻是對著林秘書說道:
“那你還愣著乾什麼,叫保安,請這位先生出去。”
雖然不知道傅澤以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但不知為何,從他一出現在這裡開始,陸晚原本懸著的一顆心,突然像是有了著落。
而且,莫名覺得,他有什麼沒說出來。
果不其然,傅澤以聞言,不慌不忙笑了笑,說道:
“陸董事長不用急著趕我出去,我今天也不是主角,今天,還是警隊的吳隊長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陸治桓眼神一滯。
一時竟未說出話來。
不多時,便見後麵走進來兩位穿著警服的男子,其中一個,直直麵向陸治桓,出示了警察證,開口道:
“陸治桓先生,您涉嫌一起篡改遺囑,非法侵占巨額財產案件,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什麼?”
陸晚第一個問出聲。
篡改遺囑?
還有誰的遺囑可以篡改?
眾人反應過來,也是一片嘩然。
陸治桓巋然不動,麵色沉靜,隻說:
“我不懂這位警官在說什麼。如果有需要配合我調查的事情,我願意配合。但如果有人想妄圖誣陷我,我覺得,您可以先和我的律師談談。”
吳隊長說道:
“因共同牽涉這起案件,您的代理律師李律師以及已故的陸逸桓夫婦的代理律師張律師,均已被我局拘留調查。現在請您隨我們一同回去做筆錄。”
這一回,饒是方才一直一臉淡定的陸治桓,也不免變了臉色。
他的眼風一下子掃向陸晚的方向,厲聲問:
“你做了什麼?”
陸晚對於吳隊長剛才說的篡改遺囑的事情,以及她父母的代理律師牽涉其中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此時正自己消化這件事。
冷不丁被陸治桓厲聲責問,隻蹙著眉反問回去:
“三叔這是問我做了什麼?那我還想問問,三叔做了什麼,篡改了我父母的遺囑?”
爸爸媽媽手握這麼大的公司,早早立了遺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同樣,他們還年輕,不立遺囑也是正常,況且他們是突然離世,陸晚曾問過爸爸媽媽的代理律師張律師,對方否認了,她便沒有多疑。
畢竟張律師算是她父母相識多年的朋友,陸晚一向秉著用人不疑的原則。
沒想到……
陸治桓被陸晚這麼一問,還沒來的及開口。倒是站在一旁的傅澤以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