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血是他們檢查的最後一項。驗完了血,就可以按照醫生的囑托,去等著出結果了。
一般情況下他們這個時間體檢,到晚上下班之前,是一定可以看到結果的。
顯然時間還早,傅澤以怕她在醫院的休息區裡待著不舒服,便攬著她,輕聲問:
“時間還早,要麼出去待會?”
陸晚剛剛被抽了血,感覺整個人懨懨的,小臉正靠在他的胸膛上,聞言,隻低聲問:
“去哪呀?”
傅澤以見她這麼沒有精神,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不開個房待會兒?”
一聽這話,陸晚臉頰微微紅起來,聲音訥訥:
“嘁,開什麼房啊,大白天的,尷尬死了。”
他們這樣的年輕男女,什麼行李也沒有,就這麼去開房,肯定是會被人誤會的。
她可不想那樣尷尬……
畢竟她從前雖然也是個愛到處玩到處浪的,可是卻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男生到達那麼親密的程度。
唔,有些人表麵上瞧著是個禦姐,實則內心裡比小姑娘還要小姑娘。
傅澤以一早吃透了她這個性子,此時聽她這樣說,便故作不以為然地:
“那有什麼,我們又不是沒開過。”
“傅澤以!”
陸晚像是炸了毛的小貓咪,登時抬頭看他。
身邊的男人卻笑著揉揉她的發絲,一改剛才的語氣,說道:
“叫老公。不許叫名字。”
“嘁,”
她嗔道,
“不樂意。你連我叫你什麼都管,今天才結婚第一天!”
男人輕撫陸晚的頭發,倏忽在她發間輕輕印下一吻,才柔聲道:
“這也叫管你?”
陸晚跟他說了一會兒話,被轉移了注意力,精神也稍稍好了一點兒,此時癟了癟嘴,說道:
“不叫管我叫什麼?哼,我怎麼這麼命苦,所嫁非人,遇人不淑,嗚嗚,結婚第一天就欺負我。”
她說著話的時候,一點兒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像極了撒嬌。
或者說,她在自己都沒發覺的時候,下意識在和他撒嬌。
“是我錯了,囡囡乖,”
他收了剛剛玩味,逗她的表情,一臉溫柔地看著她,上半句這樣說,卻沒想到下半句突然來了這麼個,
“來讓老公好好疼疼你。”
……
滾??
這人怎麼現在臉皮這麼厚的???
陸晚也不清楚。
不過在她那個“滾”字,說出口之前,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陸晚的包包在“滋滋”震動著,救了傅澤以一命。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有誰打電話過來,畢竟和她關係好的朋友幾乎屈指可數,而且屈指可數這幾位都知道她昨天結婚,今天可是蜜月期,誰會來打擾?
傅家的人更是不可能,他們會直接打給傅澤以。
大約因為之前好多次,接到電話之後就聽見各種不好的消息。
比如突然接到Z市警方的來電,突然告知她,她的雙親驟然離世……
再比如,陸靜安突然打電話過來,讓她做什麼什麼事之類的。
這樣的電話,她是永遠不想接到的。
是以,後來她甚至有了一點兒後遺症,一聽到電話鈴響,總是免不了心悸,免不了胡思亂想。
隻是她的社交圈子有限,會給她打電話的人很少,這麼一胡思亂想,不免就想到了遠在Z市的人。
上一回Z市警方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說陸治桓與陸靜安的案情都尚未有什麼新的進展,這一次,她能想到突然給她打電話的人,也就隻有Z市的警方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慌,生怕再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一慌,就下意識看向站在自己身畔的男人。
他身形高大,站在她的身邊,會投出一片小小的陰影,將她全然遮蔽。
就像是好好地保護起來似的。
這時候她才恍然發覺,從前她是不會這樣的。
從前的她,以為世界上隻有她一個孤獨的魂,沒有人愛她保護她,才會給自己帶上假麵。
讓誰也瞧不出她的脆弱。
可是這時候,她的心裡好像已經徹底接受他。
好像已經可以安心被他保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