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潢奢華的彆墅裡,賓客不絕。
到處都是推杯換盞,互相交流的聲音。
好在趙齊這彆墅足夠大,即使容納這麼多人,也絲毫不顯得局促。
這次辦這個宴會,或者說是趙齊和梁媛的訂婚宴,雖不像圈子裡一貫那般去各大酒店裡仔細布置一番,可是因為他們搬進了這個彆墅裡,倒顯得這訂婚宴比在大酒店裡還要高級許多。
因為有太多賓客需要招待,梁媛和趙齊也沒和傅澤以他們說幾句話,便要忙著去招待其他客人。
按梁媛的話來說就是:
“我們和你們都這麼熟了,還用招待?你們當自己家裡不就得了。”
一聽這話,在場的幾個人笑起來,陸晚還揉揉自己懷裡的傅朗之,給了梁媛一個威脅的眼神,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哦,我們家小團子拆家的能力可不是吹的。”
這雖是句玩笑話,但說的可是真的。
她永遠也忘不了某天她讓傅朗之那個不靠譜的爹帶孩子,自己出去逛了會兒街,一回到家,看到一片狼藉,到處是玩具,還有飲料灑在地上……
那一刻,她真想把那一大一小都打包扔出去。
都是不讓人省心的。
梁媛笑起來,衝著突然被cue到的小團子眨眨眼睛,說道:
“行,這都是小事,朗朗你隨便拆哈,反正都是你趙叔叔的錢,阿姨不在乎的不在乎。”
她說著,卻故作一副悲痛的樣子捂著自己的胸口。
惹得旁邊另外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陸晚好不容易停下笑,趕忙對梁媛和趙齊說:
“行了行了,你們趕緊去招待客人吧,這麼多人,也不能隻讓叔叔阿姨他們忙啊。”
趙家的二老和親戚們來了不少,梁家倒是因為是訂婚,隻來了梁母和梁媛小姨。陸晚和傅澤以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這時趙家二老正忙著招待賓客,他們也就沒有再上去打擾。
***
宴會一直從下午進行到了晚上。
當趙齊收起一身吊兒郎當的樣子,板板正正站到特意搭建起來的小小舞台上,一雙眼睛緊緊看著台下的梁媛,說起鄭重的話的時候。
連台下聽著的陸晚都熱淚盈眶。
大約因為,她是他們故事的見證者吧。
或者說,他們四個,一起見證了彼此。
趙齊在台上,身高一米八幾,梳著寸頭,劍眉朗目的男人,此時也不自覺濡濕了眼。
他說:
“這一路走來,不容易。”
是啊。
不容易的。
陸晚不自覺伸手捂著嘴,看向站在自己身畔的傅澤以。
似乎是因為特有的默契。與此同時,他也恰好伸過手來,將她和兒子一起攬在懷裡。
台上的趙齊說完這句話,頓了一頓。
等情緒稍稍平複一下,才繼續說:
“但是能走到今天,即使路上吃過再多的苦,我也想說,我趙齊,不後悔。”
台下的梁媛隻站在台上的趙齊兩三米外。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隻有她。
即使台下有這麼這麼多的人,可是他這樣全心全意看著她說話的時候,竟然好像能讓人感受不到身邊有任何人。
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好像是他附在她耳邊輕輕耳語。
梁媛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吧嗒吧嗒一個勁兒落下來。
趙齊看著她,倏忽垂下拿著話筒的手,輕輕用口型,似乎在說:
“彆哭。”
她卻哭得更凶。
一旁的小姨看不下去,連連給她遞紙巾,直說:
“媛媛你這男人真是會說話,說的我都快哭了。你也悠著點哭,看看這妝花的。”
台上的人又抬起手,對著話筒,說道:
“今天,在這裡,我非常感謝各位來賓能夠來到我的訂婚宴。不過您是我的親人,還是我的好友,我衷心希望各位,今晚吃好喝好。然後,我還想說的是,我想感謝幾個人。”
他輕輕呼了口氣,掩飾住外放的情緒,才繼續道:
“我的爸爸媽媽就不用說了,從小到大有求必應,二老放心,兒子長大了,以後會一直一直孝順你們。然後我想感謝,嶽母大人,願意將媛媛嫁給我,我真的很感激。我想請各位在此見證,我會一輩子對梁媛好的。對我未婚妻,我想,多餘的話也不必多說,媛媛,看我表現吧。”
底下的梁媛原本就哭了。她其實一向是一個喜歡把自己偽裝起來的,永遠都一副大咧咧的樣子,像個能獨當一麵的男孩子一樣。她總是掩飾自己的情感,哪怕是喜歡,也要藏在心裡,假裝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