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卿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溫熱潮濕的觸覺讓她一個激靈,隻能強行捧住他的臉:“聽見沒有?”
謝道卿一頓,不情願地開口:“聽見了。”
“能忍住嗎?”段惜追問。
謝道卿沉下臉:“能忍。”
段惜勾唇:“行,記住你說的話。”
轉眼便是天黑,業火在識海開始燃燒,已經快將段惜扒乾淨的謝道卿,當即放開她便往外走。段惜被他折騰得不上不下,眼裡都噙著淚了,沒想到他說走就走,當即咬牙將人拉了回來:“走什麼走。”
“我找個地方忍著。”謝道卿沒忘上次業火燒灼時傷害她的事。
段惜冷笑一聲:“你一個人忍著,我能放心嗎?”
謝道卿微微一愣:“你果然在關心我。”
……廢話,不關心她剛才為什麼還要說這麼多廢話。段惜時常會因為他的戀愛腦感到無語,此刻尤其是。
謝道卿看著她的眼睛:“所以你去秘境找長生果,果然是為了我對吧?”
“……這個問題不是已經討論過了?”段惜無語。
謝道卿不悅:“你沒給出確切的答案。”
“確切的答案很重要嗎?”段惜挑眉。
“很重要,”謝道卿不知是疼的還是怎麼,呼吸突然急促,“至少對我很重要。”
“哪裡重要,證明我對你還有點感情?玻璃渣裡找糖吃?”段惜說完,看到他眼神暗了暗,瞬間意識到現在不是刺激他的時候,於是急忙找補,“我確實是為了你才去找的。”
“真的?”謝道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時間連業火之痛都忽略了。
段惜看到他精神一震,突然想到什麼,於是默默點了點頭,又與他聊起從前。謝道卿專心聽著她說話,即便疼痛襲來,他也硬生生忍下了。
段惜看著他時不時變得猙獰的臉,默默為他的後背輸送靈力,保持他身上的疤能牢牢貼在身上,不會因為肌肉的緊繃而裂開。
謝道卿受了一夜業火,段惜輸送一晚靈力,這一晚兩人都極為辛苦,可又好像沒那麼辛苦,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段惜和謝道卿都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整個人都濕漉漉的。
“竟然……就這麼結束了。”謝道卿低喃。
段惜有氣無力地看向他:“疼嗎?”
疼,被燒灼過的識海還在不斷融化,疼痛綿長而持久。謝道卿定定看著她,許久都沒說話。
段惜歎了聲氣:“你得儘快好起來才行。”
謝道卿喉結動了動:“……嗯。”
平安度過月圓之夜,謝道卿身上的傷好得更快了,在無數靈藥和段惜靈力的滋補下,不到七日便開始有傷痂自然脫落,露出下麵粉色的嫩肉,而這些嫩肉往往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徹底長出新皮膚,除了看著比其他地方顏色淺些,其他的都沒什麼不同。
等到最後一塊傷痂脫落,謝道卿將衣裳落了,將精壯的身體暴露在段惜眼前。
段惜伸手去摸剛長出的新皮膚,指尖帶來的輕微壓迫很快通過昔日受傷的地方,傳遞至謝道卿的四肢百骸。他喉結動了動,終於不願再克製,直接將人按到了床上。
這段時間兩人同睡一張床,段惜為了避免他傷上加傷,除了偶爾的神交之外,平日是絕不允許他做彆的事的。謝道卿不知已經忍了多久,此刻段惜的一次觸碰,便能引起他地動山搖、海嘯爆發。
段惜雖然早就想到他痊愈之後會有這麼一回,可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快,被按到床上時還是懵的,直到被海浪攜裹,一下又一下撞上礁石,才算勉強回過味來。
修者的體力在做某些事時,完全是無窮無儘的。段惜作為一個剛升上化神中期的高階修者,體力更是比從前更上一層樓,謝道卿不再處處小心,大開大合地宣泄自己對她的占有欲與瘋狂愛意,全然不必擔心再將人弄壞。
兩個人關在屋裡三天三夜,期間做做停停,幾乎沒有多少喘息的時間,要命的是到了他們這個程度的修者,完全是不用睡覺的,所以段惜就算想裝困都不行。
連續三天之後,段惜忍無可忍,一腳將謝道卿踹到了地上:“夠了,也該辦正事了,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謝道卿頓了一下,想起她曾說過,等痊愈之後要幫她做件事。他沉默片刻,不著一絲一寸便站了起來,完全不在意自己整個人都是暴露在她麵前的:“是你要我幫你做事,但我並未答應。”
段惜:“……你要點臉行嗎?現在褲子還沒穿呢,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謝道卿跨步回床上,將人重新拉回懷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征伐。
又在床上虛耗了兩天時間,段惜算是看清了,指望他主動從床上下去是不可能了,於是又一次把衣服摔給他,將人攆去了偏房。
“沒我的吩咐不準出來。”她板著臉吩咐。
謝道卿不死心地要出來,段惜立刻從乾坤袋裡抽出一把長劍。謝道卿沉默一瞬,到底還是主動把房門關上了
段惜輕呼一口氣,趁他離開找出一道傳音符,催北辰星快點過來接她,她已經受不了謝道卿了。
兩個時辰後,北辰星出現在寢房中,看到段惜略顯憔悴的臉,一時間挑起眉頭:“看來,最近過得不怎麼樣啊。”
段惜神色懨懨地看了他一眼,一抬手便將門窗全部關上了。
“雖然這間房有結界,可以擋住幾乎全部動靜,但他就在偏房,你聲音小點。”她沒什麼精神地提醒。
北辰星勾唇:“聽起來倒有點偷情的意思了。”
段惜冷笑一聲,走到香爐旁撥弄裡麵的香屑。
北辰星朝她走去,嗅到清雅的香味後失笑:“不是要我帶你離開嗎?怎麼還有功夫撥弄這些?”
“急什麼,先等藥起效吧。”段惜垂著眼眸道。
北辰星驚訝:“你還對他用藥了?用的什麼藥?”
“自然是讓他功力大減、不能反抗的藥。”段惜笑著看向他。
北辰星頓了一下,笑:“我提醒你一句,尋常靈藥對他這樣級彆的修者可沒什麼用。”
段惜看他一眼:“我還用你提醒?”
“我是怕你做無用功,你倒還不高興了。”北辰星輕嗤一聲,轉身到桌邊坐下。
段惜懶洋洋地撥弄香屑:“源清宗雖然不比你魔界闊氣,可藏寶閣裡也是應有儘有,能對付得了這個級彆大能的藥不多,可也是有那麼幾味,隻要保證他在無防備狀態下吸收,那就不會是無用功。”
“看來你是深思熟慮了,”北辰星笑意更深,“若是謝道卿知道你又背叛他,不定要如何恨你,你確定能承受他的恨意?”
“他恨我的話,不是如你所願?”段惜也跟著笑。
北辰星指尖一動,挑眉:“他恨你,跟我有什麼關係,搞得我好像惡婆婆一樣。”
“你不是嗎?”段惜笑意更深。
北辰星看著她笑眼彎彎的臉,心裡總算隱隱覺得不對了,靜了靜後開口:“我來了這麼久,藥也該起作用了,不如現在就離開吧。”
“急什麼,再聊一會兒嘛。”段惜不緊不慢。
北辰星唇角還揚著,臉上的笑意卻徹底消失:“段芸,我很忙的,隻怕沒功夫與你閒聊,你若是不走,我可就先走了啊。”
段惜定定看著他,許久之後突然道:“你知道小狐妖他們死了嗎?”
北辰星一頓:“死了?”
“嗯,謝道卿殺的。”段惜提起這件事時麵無表情。
北辰星語氣倏然凝重:“為什麼?”
“你不知道為什麼?”段惜反問。
北辰星愣了愣,表情突然不好看了:“段芸,你這是什麼意思?謝道卿殺了他們,我為什麼會知道?”
“啊……我還以為是你做了手腳,謝道卿才會殺他們呢。”段惜歪頭看向他。
北辰星冷笑一聲:“你在說什麼瘋話?真是可笑。”
“知道你最大的破綻是什麼嗎?”段惜始終淺笑著,直到他安靜下來才繼續道,“謝道卿那個人啊,愛我簡直愛到了骨子裡,他或許會因為這份愛殺了他們,但絕不會搞得到處都是血,害我犯暈血之症。”
連在她麵前自毀都要擋住身體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殺人的時候濺她一身血,除非當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香爐裡香屑繼續燃燒,散出淡淡清香。
段惜盯著北辰星的臉看了半天,眼底的笑意潮水一樣褪去:“你究竟是誰?”
北辰星看向她,突然笑了:“我是北辰星啊,你人生的知己,最好的朋友,這個世上最了解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