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彆唱了,那不是歌,是宋人的詞。伐宋之戰,道遠任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戰狼看清楚他們的真誠,既想到林阡不是那種人,也記起,曹王曾也是以德服人。
“謝段大人信任。”紇石烈桓端領著眾人伏地,這才開始泣不成聲。
戰狼坐在那裡,心想,甚好,既忠心又不怕死,這場戰鬥還沒打就贏一半。
短期內曹王府是鐵板釘釘地破落了,這時候還能共患難的人們堪稱死忠——對,“患難”。因為大金群雄在經過被林阡打蒙圈的這幾日過渡期之後,很可能會一邊自發抗林阡一邊奉旨“圍剿曹王府”!
畢竟,七夕這一戰黃摑對於花帽軍的出賣,雖是他夾帶私貨要為夔王服務,可也確實受了金帝的密旨——紇石烈桓端“找宋軍合作脫困”之事,甚至都不能用“迫不得已要救同袍命”來對聖上解釋,因為將他和他的同袍秘密處決乃是金帝本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敢反抗不死,那就是大逆不道。而今,“勾結宋軍”被花帽軍自己以行動坐實,疊加在西線林陌抗旨跨境的基礎上,曹王府堪稱數罪並犯,直接成了金帝眼前的重急,必須圍剿!
而真正的元凶,夔王,卻因此得到了喘息之機。今次再怎麼暴露野心,被曹王府一襯托他也是個輕緩,何況還有個衛王給他分攤嫌疑。衛王夔王,很快就會作為金帝安內攘外的急先鋒,你倆的先鋒不是背著朕莫名出現在泰安嗎,那就讓你倆的主力全上,證明自身清白的方式就是打林阡和殺曹王。
無論怎樣,都有個殺曹王,唉。
後半夜,戰狼療傷結束,想出去呼吸些新鮮空氣,意外看到桓端獨自倚洞口望天,那個年輕人依稀是在靜候破曉?
“段大人?”桓端回頭看見他。
“不曾休息?在想什麼?”他知道,桓端能聽見他,說明他傷勢真的重。
“在想,聖上最怕我曹王府和宋盟合作,可他卻次次逼著我們和宋盟合作。”桓端苦笑。
“經此一役,他會愈發顧忌曹王府,這是我與駙馬都不願見到的枝節。”戰狼本來還想,河南之戰胥鼎和完顏天驥這第六方的慘敗,興許能夠讓金帝發現曹王府的價值,覺得不能對曹王府操之過急和趕儘殺絕。戰狼已經就要到山東了,屆時隻要略施小計讓夔王到林阡麵前蹦躂卻蹦成秋後螞蚱,金帝心裡不可能不對那個無用的最大禍害采取措施。誰想到,這個“屆時”,被林阡粉碎成了過去式……
“連累王爺和您,是我們的錯。後來知道黃摑是受聖旨的我,恨不得當時就肝腦塗地,至少也可保全王爺。然而……大師兄的死,到底有無可能在聖上那裡轉圜?”紇石烈桓端說,後悔沒有犧牲自己來棄車保帥,但是一方麵又發現,束乾坤的棄車保帥好像沒有起到緩衝作用?
“茲事體大,需要聖駕親臨以後,聽你和黃摑當麵對質。你且放心,乾坤不會白白犧牲,我們且熬過這一陣子。”戰狼說,束乾坤的死看似小,其實可以幫曹王對夔王逆風翻盤,苦難隻是暫時的。
紇石烈桓端眼前一亮,不經意間,好像天邊確實泛起了魚肚白。
金帝是一定會親自來的,其一,西線與金帝親密無間的完顏匡和完顏賽不,日前已有先鋒往山東方向來,初衷雖是來督戰,卻也剛好來判案;其二,金帝隻要聽說此戰,就必然會產生“花帽軍是主動降宋、還是被束乾坤串謀他人所害?”“夔王府和衛王府,沒叫你們來,你們為何來?聽說黃摑在陣前承認他有幕後黑手?”金帝無疑知道,這起公案的涉案雙方說法完全抵觸,任何一句證詞都可能翻案引發輕重緩急的此消彼長,絕對不能聽一麵之詞更不能以訛傳訛。
據此,曹王府不是沒可能否極泰來、死灰複燃。耐心等就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