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夔門,四月二十夜。
風疾,月虧,適合先送敵人一場驚,再給敵人一場累,最後再來一場敗。
祝孟嘗屏氣凝息,密切關注著前方景象,等待著最佳時機救援。
營救老人的徒弟有二,一個叫玉門關,一個叫賀蘭山,祝孟嘗到現在還在歎怪哉,怎麼這老人給兩個關門弟子起這等怪名?
那玉門關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夔門一帶著名船王,年紀輕輕事業有成。不僅如此,據說還仰觀天文,俯察地理,繼承了老人的神機妙算。而賀蘭山,現年不足九歲,隻是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懸壺濟世,救死扶傷,隻從老人那裡,學過些醫術和防身的刀法。
“單憑他二人武功,顯然救老人是妄想。但有我祝孟嘗武裝,勝算九成以上!何況,隨我們一同潛入的,還有主公分撥給我們的精銳人馬!”祝孟嘗意氣風發,卻仍保持高度警惕:
一旦玉門關和賀蘭山在我的帶領下劫獄成功,我祝孟嘗立即造勢,就先完成了“一場驚”;他二人把老人帶到安全之地,我率眾留下殿後,領著這群來自主公麾下的高手們,給敵人“一場累”;金人全都出來對付我們,風鳴澗立即實行圍剿,敵人隻能遭遇“一場敗”。
無驚金人不出,無累金人不齊,無敗金人不潰。可歎主公的策略,環環緊扣,無人不作為……
金人們又有誰會料到,主公會在川東戰亂紛飛的此時,派遣海逐浪、楊致誠等將軍,分批秘密潛入夔州,救一個與他基本不相乾的老人,同時還會在黑(道)會郭昶下定決心之前,先將其可能的外援賀若鬆剿除!?
運籌於廣安,決勝在夔州。不得不歎,主公他深謀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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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問路,調虎離山,順利兩步。
守將一旦被支開,祝孟嘗與不遠處“暗器王”楊致誠相互示意之後,帶玉門關、賀蘭山一同翻牆以入。
“孟嘗隻要保持謹慎,就絕對能夠得手。”風鳴澗目送後續掩護也潛入之後,親自登臨觀局。
“將軍放心,細作回報,截止部署之前,老人還在此地無疑。賀若鬆冷冰冰等人,也確在附近分散。”手下在耳邊低聲說。
風鳴澗自信滿滿地點頭:“一切,儘在主公掌控裡……”
“若不是剛剛聽到將軍部署,真不知主公他一戰就可以收效如此之多。”手下麵上全是不可思議,“主公他的計策,是不是真如傳說那般,從來就沒有落空過?”
“怎可能沒有落空過?”一旁的將軍錢爽是林阡多年故交,笑著搖頭,“我倒是聽他說過,一次作戰,關鍵不在局勢受不受控,而在於,不受我控時,如何以不變應萬變,儘最快可能重新執掌大局!”
“主公說的極是。”風鳴澗心服口服。等了片刻,忽聽牢獄中有異動,蹙眉,“怎還不聞孟嘗信號?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按理說,潛入牢獄之後,解決些等閒守衛、利索秘密地把人救出來,憑鎮守大散關據點多年的祝孟嘗,家常便飯,遊刃有餘。
“將軍,事態有變!”手下聽得祝孟嘗暗號有異,臉色大變。
風鳴澗暗叫不好,尚未探明原因,金人守衛已然從四麵八方湧來,直向牢門衝灌:“來人啊!”“有人劫獄!”
“將軍,要不要殺過去救祝將軍他們!?”手下迫切詢問,風鳴澗臨危不亂:“不是說以不變應萬變了麼?傳令下去,聽我號令,切勿妄動!”
“是!”
“孟嘗,外麵全交給我穩著,裡麵的比鬥,就全靠你攬下了……”風鳴澗雖然擔心,卻明顯對祝孟嘗信任,這,也是對主公用人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