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你懂個屁。”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的信封道:“看到了嗎?”
他帶著一股矜持道:“看到沒,這是薑宜出去打工給我賺的。”
“你知道他是怎麼出去打工的嗎?他天天坐公交,風裡來雨裡去,下大冰雹也他媽要出去給我打工。”
“八千?你他媽怎麼不去搶?”
“三百,不能再多了。”
“你不能因為你沒有人給你兼職掙錢你就獅子大開口,你這個資本黑心佬做人怎麼那麼小心眼?”
陸霄:“……”
他媽的九月份哪裡來的大冰雹?
腳上一雙鞋就□□千,過來跟他說獅子大開口。
牛逼。
陸霄摁了摁眉心緩緩道:“我在城東還有套房子。”
“三百租給你們。”
他像是忍無可忍道:“現在帶著你小男朋友給你賺的錢趕緊滾蛋。”
陸黎靠在沙發上,想了想嫌棄道:“城西太遠。”
陸霄深呼吸,皮笑肉不下道:“明天我就在城中問朋友要一套行嗎大少爺?”
陸黎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腰背,他淡然道:“不用了。”
“我已經買好了。”
陸霄:“???”
陸黎愉快道:“到時候你要假裝扮演一下因為孩子出國留學太寂寞去住養老院所以不得不低價出租房子給有緣人的小老頭。”
他補充道:“記住彆說漏嘴,一個月六百,我跟薑宜一人出三百。”
多一百塊錢他都要扒了陸霄這個資本黑心佬的皮。
陸霄:“???”
他不可思議道:“買好了你還來問我?”
陸黎若無其事道:“隻是想問問你看還沒有更便宜的。”
順帶一個不小心就讓陸霄知道了薑宜賺錢給他住大房子。
兩分鐘後。
陸黎被滾出了辦公室。
他摟著信封,看上去很是冷傲。
兩天後。
周末一早上,薑宜就跟陸黎去看在定下的房子。
房子的地段很好,離A大不遠,最重要的是離A市附屬醫院也不遠,開車十分鐘就能趕到醫院。
有個大露台和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整體裝修偏向於溫馨,沙發很柔軟,落地窗旁還有一個很大的書架。
薑宜很喜歡,他伏在陽台上的欄杆上,想了想覺得應該也不便宜,顯得有點猶豫,但還是扭頭問陸黎道:“這套一個月的房租多少?”
陸黎拎著車鑰匙,想了想,若無其事道:“六百。”
薑宜:“?”
陸黎:“這套房子的房東是一個老教師,他的兒子在國外,老教師覺得一個人住太無聊了,就搬到養老院,出得比較急。”
薑宜沉默了一會。
他緩緩道:“陸黎。”
陸黎湊近了一點道:“嗯?”
薑宜:“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傻子?”
陸黎睜眼道:“沒啊。”
“我還有那小老頭的電話呢。”
他甚至還把這套房子的一些裝修給拆掉了。
比如窗簾。
薑宜來的前一天,陸黎就一股腦把房子裡看起來好得不得了的窗簾給扯了下來,讓整個家看起來寒酸了不少。
薑宜沒理他,他往回走道:“要麼說實話,要麼換套房子。”
陸黎沒吭聲。
薑宜扭頭,他戳了戳陸黎的胸口嚴肅道:“或者把錢給我,我去找房子。”
陸黎徒然警惕起來,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口袋悶頭道:“不行。”
彆說是花錢了。
他就是碰都舍不得讓彆人碰那個信封一下。
恨不得給那信封塑膜裱起來。
勉強給陸黎當做的傳家寶。
薑宜:“那就說實話,一個月到底多少錢?”
陸黎:“沒多少。”
他舔了舔唇,有模有樣地報出了一個恰好卡在最低線的數字。
這個數字雖然低,但不至於低得那麼離譜。
他們兩人平分下來剛剛好。
薑宜鬆了一口氣,想了想一下又問道:“真的嗎?”
陸黎:“真的。”
他麵不改色道:“我跟房東說我是學生,能不能便宜點。”
“他說我有禮貌,給我便宜了不少。”
他說得煞有其事,模樣看上去很是能夠唬人。
陸黎又道:“我前幾天就讓王姨把好多快遞給寄了過來。”
“現在放在臥室裡,還有那個瘸腿小馬,要不要去看看?”
薑宜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他走向臥室,發現臥室床上的床單很眼熟,都是以前他們一起用的款式。
床頭櫃上還有很多小零件,鬨鐘和床頭燈的款式都跟陸宅都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地毯的款式都一樣。
地毯是米白色毛絨絨的,擺在床邊的室內拖鞋也跟薑宜臥室的拖鞋一模一樣。
甚至好像不經意一抬頭,好像他們還在S市,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陸黎斜倚在門框上低聲道:“之前我們一起去超市買的那雙熊貓拖鞋找不到同款了。”
“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我換成黑白奶牛款的。”
薑宜蹲下看了看那雙擺在地毯旁的室內拖鞋,說都一樣可愛。
陸黎抱著手,笑了笑。
薑宜又去摸了摸床頭櫃上的鬨鐘,發現鬨鐘確實都是從陸宅帶來的,鬨鐘殼上還有他們小時候貼的貼紙。
是小時候的Arno從薑宜額頭上小心翼翼扣下來的小蘋果貼紙。
那時候他們在抱在一起睡覺,薑宜很少願意跟他在一起睡覺,Arno抱著他舍不得下床把貼紙貼好,怕下床後薑宜就跑了,於是便把小蘋果貼紙貼在鬨鐘殼上。
薑宜低頭看到床頭櫃的櫃子,他以為陸黎把儲物櫃收藏的東西都帶來了,便拉開了床頭櫃的櫃子。
櫃子裡卻碼著一排又一排整整齊齊的小瓶子。
款式看上去有點眼熟,好像是那天陸黎幫他按摩的時候塗在手上的東西,亮晶晶的,還帶著股甜膩的香甜。
但不是同一類型。
薑宜覺得有點眼熟,他拿一個小瓶子,看到了幾個潤滑的字眼。
“……”
等他看清楚上麵的字眼後,薑宜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耳垂都紅起來,倏然扭頭磕磕巴巴道:“這個……怎麼那麼多……”
怎麼一抽屜都是這種東西?
斜倚在門框上的陸黎挑眉,他走了過去,也蹲了下來,拿起了其中的一瓶。
他看了一下,然後道:“哦,買錯了。”
薑宜紅著耳垂點了點頭。
但下一秒,他就聽到陸黎道:“這個味道我記得不好像你不太喜歡?”
他又補充道:“不過後麵那幾排的味道我覺得你應該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