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你不說就算了。”
他轉身,啞著聲音道:“我不管你了……”
話還沒有說完,薑宜的手腕就被身後人抓住,猛然被拉到身後的懷裡。
身後人掐著他的下顎低頭吻了下去。
薑宜幾乎要呼吸不過來,鼻尖滿是血腥味,他的舌尖被人舔舐著,唇瓣吮吸得幾乎發了麻,對方吻得又重又深,幾乎要把他吃下去一樣。
似乎是過了很久,陸黎才放開他。
他低聲說:“他們偷了我的東西。”
過了一會,陸黎低頭拿出擦拭過後的校園卡,望著校園卡上的一寸照輕聲道:“還踩臟了。”
那群垃圾不止是偷了他的錢包,甚至還把他的校園卡拿了出來,故意把踩上好幾腳。
但薑宜因為他眼眶泛紅望著他的時候,真的很讓人心動。
薑宜呼吸有些顫。
他看到校服上血跡斑斑的金發男生很安靜地望著他,最後望著他低聲說:“你彆不管我。”
“我聽話。”
回去後的兩人誰都沒提起那個吻。
隻不過好像所有暗自浮動的情愫都擺上了明麵。
陸黎會在陪他玩拚圖的時候,忽然叫他的小名。
他會說:“乖乖。”
薑宜總會回頭,就會看到金發男生拿著拚圖碎片望著他忽然道:“喜歡。”
他沒說喜歡什麼。
但薑宜卻悶頭把拚好的拚圖全扣了——這種情況一般隻會出現在他心神不定玩不下拚圖的時候。
高三一整年,陸黎越來越開始習慣對他說喜歡。
後來在某趟去往學校的公交車上,陸黎如同往常一樣,玩著薑宜的頭發,在帶著耳機的薑宜耳邊說了喜歡這幾個字。
閉著眼帶著耳機的黑發男生忽然很小聲道:“我也是。”
陸黎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他看到眼睫不斷合攏扇動的薑宜才知道薑宜帶著耳機沒開音樂。
兩人心照不宣地去了學校。
隻不過把送薑宜到教室後,陸黎立馬翻了牆逃了晚自習,回去問陸母該怎麼跟男孩子談戀愛。
陸母說:“我不知道,問你爸去。”
於是陸黎又去了公司,問他爸該怎麼跟男孩子談戀愛。
他爸沉默地望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薑父,開口叫他滾。
陸黎覺得真沒用。
於是他打電話問外祖母該怎麼照顧一隻屬於自己的漂亮小貓咪。
外祖母說好好愛那隻小貓咪就好了。
陸黎心想,這個他知道。
他很早很早就知道,如果想擁有一隻漂亮的小貓,必須好好愛小貓。
在陸黎滿世界查該怎麼跟男孩子談戀愛時,晚自習的薑宜趴在課桌上,狂翻對著市一中的操行手冊,終於翻到了早戀的扣分細則。
薑宜仔仔細細地看了扣分細則,最後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扣得起操行分,不會連累陸黎。
陸黎以前天天打架曠課,操行分都快被扣光了。
他同桌湊過來,聞言笑道:“你不是獲得了好幾個省級競賽嗎?”
“省級競賽加的操行分都夠你早戀五六回了。”
薑宜搖了搖頭,他鄭重道:“談一個就好了。”
畢竟世界上隻有一個陸黎。
高考後,兩人去了同一個城市上學。
大一下學期,兩人一起在校外合租。
某天早上,陸黎很少見地睡得很沉,連起床做早餐的鬨鐘響了快兩分鐘,他才被震醒。
薑宜睡眼朦朧睜開眼,看著陸黎動作很輕地把鬨鐘關掉。
陸黎低頭安撫性地摸了摸薑宜的後頸,看著他打了一個哈欠坐了起來,帶著點迷糊問他怎麼了。
陸黎揉著他的後頸笑了笑低聲道:“沒怎麼。”
“隻是我昨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大床上的黑發男生笑了笑,他歪著腦袋:“什麼夢?”
陸黎沒說話,隻是俯身低頭吻了吻麵前人的小腹,然後將臉龐貼在他的心臟處,安靜了好一會才輕聲道:“我夢見我們從小就認識。”
“七歲那年我就在華國碰見了你。”
他語氣很輕很柔,顯示陷入一個美好的夢境,很慢很慢道:“你小時候生病我能陪著你。”
“能陪著你好久好久。”
薑宜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真的?”
陸黎嗯了一聲,過了一會他又低聲道:“我討厭夢裡的自己。”
薑宜:“為什麼?”
陸黎抬頭吻了吻突他的唇角含糊喃喃道:“他有的我都沒有……”
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在起床的時候對著一個夢裡的自己產生嫉妒的情緒。
薑宜雙手環住他,笑著偏頭蹭了蹭他的腦袋:“在夢中有見到我小時候的樣子嗎?”
陸黎咬著他的唇瓣吮吸道:“有。”
“小小一個,還不愛說話,喜歡玩拚圖。”
他想了想道:“我還夢見你幼兒園表演彙演的時候演一顆小樹,蹲在地上晃著腦袋。”
笑著的薑宜一愣,他道:“我幼兒園畢業彙演的時候抽的角色就是小樹。”
陸黎也愣了。
大床上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不知怎麼就笑了起來,陸黎靠著床頭,吻著薑宜笑罵道:“搞什麼……”
“不會真的有個我能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吧……”
薑宜也笑著,他眉眼彎彎,雙手環著麵前人想了想道:“可能哦……”
“說不定另一個世界我可能在很小的時候就遇見你了……”
陸黎安靜了一下,然後自言自語道:“其實也挺好的……”
可能在另一個世界,他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遇見了。
另一個世界的他能從小好好照看他的薑宜,不會讓薑宜經常生病。
長大的薑宜也會健健康康,無病無災。
隻這樣,陸黎就覺得已經是夢裡極好極好的事情了。
番外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