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得抓緊時間,將異能給提升上去,到了五級之後,異能多了一個製毒的攻效,到時候,打不過放毒也能保命。
這段時間,許是與人交手的機會較多,她的異能已儲存得差不多了,找個時間,靜修一下,應該就能升上五級。
“我陪夫人一起回去。”鬱戰聽到況曼要回東義縣,趕忙道。
“不用,你家公子的事比較多,你還是留在興遠府協助他吧。”況曼拒絕。
鬱戰是孟九重的左右臂膀,他這邊離開鬱戰。
鬱戰揪著眉頭,思考了一下:“那夫人先等等,入山時,我在外麵做了暗號,公子應該很快就會追上。先與公子會一麵後,再回東義縣吧。”
“行。”況曼點點頭。
等人的時候,鬱戰將他們的聯絡暗號告知了況曼。
聯絡暗號是隻一個單純的箭頭,不過,箭尾上,有一個不起眼的陰陽圖案。
況曼看了一眼鬱戰畫在地上的標記,抬眸,好奇地盯著鬱戰。這家夥是和她一起進山的,中間沒有任何停留,他是怎麼給孟九重留下暗號的?
鬱戰是個極有眼力的,見況曼笑吟吟地看他,他腦袋微垂,手往前一攤,手心裡多了一個暗號的模型。
那個模型上似乎還有一些深藍色的顏料……
況曼一看到這個模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來搞了半天,他們是利用墨鬥定律,給對方留下記號。
*
夜蟬啼鳴。
況曼和鬱戰在林中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一道輕微腳步聲在樹林中驀然響起,打破林間靜謐。
隨著動靜,孟九重的身影,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鬱戰見孟九重到來,恭敬地向他弓了弓身,然後很在眼力勁地把空間讓給了況曼和孟九重。
孟九重健步走到況曼跟前,掀掉臉上覆著的麵罩,略擔憂地問:“可有受傷。”
況曼搖頭:“沒事。”
孟九重蹙眉,仔細端詳了一下況曼,見她呼吸沉穩,並未出現短促之象,提著的心微微鬆下,道:“怎麼遇上金天堂了?”
作為金虎幫的幫主,金天堂實力不容小覷,阿曼沒有內力,與他對上輸贏還真不好說。
況曼:“這金天堂知道有人會動周政明,一整天都守著周政明,連睡覺都睡到周政明隔壁,我一動手,就和金天堂對上了。”
況曼簡單地跟孟九重談了一下抓住周政明的過程,道:“不提他。你呢,你今晚有收獲嗎,可有探出那個假孟家子是怎麼回事?”
“他功夫不弱,與我隻在伯仲之間。不過……”孟九重點漆般的眸子,布上了凝色,他沉聲道:“交手時他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我從他的武功走勢中,察覺到了回紇枯鶴院的影子。”
“回紇枯鶴院?”況曼微愣,疑惑問:“那是什麼組織?”
回紇況曼知道是哪,但枯鶴院又是哪個組織?
先前說過,薑魯是一個四麵環敵的國家,北有遊牧民族所建的回紇汗庭,南有百濮之國,西有吐蕃,而薑魯就在這些國家的中央。
北也好,西也罷,這些地方皆是地勢貧瘠之地,而在中原富饒之鄉的薑魯則成了一個香饃饃,包圍薑魯的小國都虎視眈眈地想將薑魯撕下一塊肉。
倫山蠱後就是薑魯與百濮之國交界處的南蠻人,但是倫山人文地理太特殊,不管是百濮還是薑魯,都不曾將倫山納入版圖。
這地方男人隻有一個姓,都是姓裴,而女人則從母姓,是個女性掌權的地方。倫山男人的地位,就和中原女人的地位差不多。
倫山的女人個個會玩毒,雖是女人,但卻極難對付,以前百濮國有個酋長,想將倫山納入他的領地,結果攻入倫山的士兵,幾乎全被毒死了,打了三次,三次都全軍覆沒,不是死於裡麵的瘴氣,就是被裡麵的蛇蟲鼠蟻給咬死。
自此之後,再沒國家打倫山的主意。
畢竟,窮山惡水,打下來也沒什麼用。
而回紇汗庭則是生活在漠北關外的遊牧民族所建立的皇庭,回紇汗庭狼子野心,時刻盯著薑魯,回紇人個個驍勇善戰,是薑魯建國兩百年來最大的敵人。
薑魯建國至今,每隔一兩年,回紇汗庭都會叩關一次。
況曼不知道孟九重口中所說的回紇枯鶴院是什麼組織,但是一聽名字就知道和回紇有關。
孟九重目光閃爍利光:“枯鶴院是回紇漢庭的祭祀院,在回紇,枯鶴院的權勢極高,有時甚至會參於回紇汗庭的一些政事。”
“異族……”況曼擰眉,沉思了片刻,道:“你確定他是枯鶴院的人?”
“不是很確定,隻是猜測。”
孟九重皺著眉頭,道:“我對回紇枯鶴院不是很熟悉,隻在兩年前,幫鬱方處理一些事的時候,和枯鶴院的人交過手。
“那人的武功套路與這個假的孟家子有些相像,今晚與假孟家子對戰時,我隱隱覺得他的武功套路有點熟悉,但是,他在出招時似乎有所顧忌,並沒有完全展露出來。
“他似乎不想讓人認出他的武功套路。”
況曼聽完,思索片刻,道:“你找個機會和黎初霽接觸一下,黎初霽常年生活在漠北關外,肯定經常和回紇人打交道,他對枯鶴院應該比你要熟悉。”
孟九重頷首。
今晚,黎初霽在對戰中對他頗有回避,甚至最後還和他默契配合起來,他對他的身份似乎已有所猜測。
按倫山蠱後曾言,黎初霽不會是他們的敵人,既然不是敵人,就算坦誠相待也無防。
不過……倫山蠱後對聖慾天似乎有所顧忌,提起時語焉不詳,也不是兩者之間有何淵源,會不會影響到阿曼。
罷了,這些事暫且按下,眼前首要處理的,是這個冒充他的孟家之子。
如果那“孟公子”真的是回紇枯鶴院人……事情怕是遠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了。
談完假孟澤之子的事後,況曼告訴孟九重,她要帶周政明回東義縣,並且,在興遠府風波未平息前,她不會再來興遠府。
“黎初霽和我……我娘,在見我第一眼的時候便認出了我,想來我的容貌與幼時相差並不是很大。當日那個殺我的黑衣人如果出現在興遠府,必會第一眼就認出我,我留在這裡變數太多,甚至可能會破壞我……娘的計劃,所以我暫時不會再入興遠府。”
這聲娘,況曼說的有些艱難。
她沒有以前的記憶,要叫倫山蠱後為娘,真的有些難以啟齒,讓她叫她小姐姐,她肯定能毫不猶豫叫出來,唯獨這聲——娘,喊得特彆拗口。
可是,她又不可能一直叫她倫山蠱後,或是石竹月。
孟九重聽出她這聲娘,說得有多牽強。
他心裡微歎,手輕輕探出,想要像以前那樣,摸摸況曼的腦袋以示安慰。
當年的事,詳細經過,連倫山蠱後都不願提起。
她到底受了多大的罪……
忽得,想起她神智清醒後,那時不時就熱情過度的舉動,孟九重微探出的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況曼盯著他微探出來的手,古怪地睇了他一下。
見他手遲遲沒有收回去,她正兒八經將他的手握住,反安慰道:“你也彆急,仇人已經浮出水麵,早晚咱們都能報仇。天色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回興遠府去吧,有事讓鬱戰傳消息給童川。”
說罷,況曼很“爺們”的,拍了拍孟九重的手。
然後鬆開,把地上還昏迷著的周政明給重新扛起來,朝孟九重揮揮手,瀟灑地走入了樹林中。
先前砍周政明的那一手刀,好像砍得太重,導致周政明現在還沒醒過來。
看著走得極為乾脆的況曼,孟九重黑眸輕抬,視線在她離開的方向定了定,良久後,他眸子含笑,目光落到剛才她握過的手。
餘溫尚在,人已無蹤。
夜風拂過,涼意撲麵而來,同時也吹走了他心底升起的淡淡異樣。
他一斂心底思緒,抬眸,深深地再次看了一眼況曼離去的方向,轉身,飛縱出了樹林。
*
夜路難行,況曼扛著周政明一路前行,在天完全放亮之際,昏迷了一整晚的周政明終於醒了過來。
剛醒來,他就發現了自己的困境。
察覺到自己全身被綁著,並被人扛在肩上行走,周政明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環境。
發現視線裡閃過之物,皆是大樹,他腦子一轉,當即猜到,自己被人從茶樓擄走了。
昏迷前的記憶,魚貫湧入腦中,周政明眼珠子微轉,眼睛一閉,準備伺機而動。
可惜,再好的想法,也得看況曼同不同意。
周政明剛醒過來,雖然偽裝得很好,但是呼吸卻不可避免地從綿長變成了短促。
況曼向來心細敏銳,更彆說周政明的呼吸,是在她耳邊起的變化。
況曼一聽,便知道這人醒了。
人醒了,卻遲遲未動,況曼腦代一轉,就知道這人想乾什麼。
況曼冷笑,腳步卻未有停頓,依舊大步前行,走出幾步,那托著人的手,突然用力,猛的將肩上的人拋到了地上。
“醒了,醒了就自己走吧,扛了你一個晚上,可累死我了。”
周政明心裡暗驚,完全沒想到,這人竟然發現她醒了。
他壓下眼中驚色,抬頭,注視著況曼,道:“小姑娘,我乃金虎幫的人,你將我擄走,就不怕與我金虎幫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