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二合一(2 / 2)

男人被徹底束縛。

這一套連貫性的動作,看似時間很長,但卻僅僅隻用了十來秒鐘。

閣樓上,救人失敗的劉元愷還未來得及離開,青蒙也才剛剛將火焰大長老殺於刀下。

青蒙殺掉火焰大長老後,看了眼已完全占據上風的況曼,身子一縱,往閣樓上的劉元愷,疾衝而去。

劉元愷——師父點名要用的祭品。

必須挑斷他的手筋腳筋。

劉元愷見青蒙殺了火焰長老,竟還欲攻擊他。他眸子一縮,看了眼街道死傷大半的赤陽堡弟子,沒有絲毫要救的姿態,當即飛縱而去。

兩人一追一逃,順著彆人家的屋頂,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與此同時,況曼眼中銳色一閃,殺心頓生。

勒在男子喉嚨上的鞭子,驟然收縮,試圖將男子的喉嚨割斷。

這個男人是孟尋的人,他必須死。

察覺到頸間陡然勒緊的鞭子,男子眼睛暴鼓,另一隻沒被束縛住的手,趕忙抓住鞭子,試圖緩解脖子上的殺機。

可惜,鞭子是普通鞭子,但使鞭子的人,卻不是普通人。

說況曼是控製鞭子殺人,不如說是控製異能殺人。

就算他抓住鞭子,也隻能抓個寂寞。

脖子上的窒息感,不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越來越甚。

就在況曼準備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這個男子之跡,街道儘頭,張勇帶著幾個捕快,氣喘籲籲地往事發地跑了過來。

許是跑得太快,幾人腰間懸著的大刀,鬆鬆垮垮,頭頂的捕快帽子甚至跑歪了。

那模樣,彆提多狼狽,再沒往日,在街上巡邏時的威武。

“況,況娘子,這,這是怎麼回事。”張勇跑到距離況曼三丈之處,才喘著大氣停下來,他咽了咽喉嚨,撐著雙腿問。

況曼本欲殺人,但看到出現的捕快,她眼中殺意突兀內斂。

側頭,氣呼呼地道:“張捕頭,你來得正好。這人是個小偷,他偷了我的錢袋,還死不承認。”

“小偷?”張勇喘氣聲戛然一頓,目光環視一圈地上橫七豎八,非死即傷的赤陽堡弟子。

“那這些人呢?”

難不成這些人,都是小偷?

況曼眨了眨眼:“你說這些人啊,他們可不關我的事,他們是被另一個人殺的,我剛才瞅了瞅,打架的兩幫人好像有仇,打得可凶了。”

況曼這邊和張勇說著話,但是那勒著男人的鞭子,力道卻是越勒越緊。

要不是擔心用鞭子將男人腦袋扭下來,會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煩,況曼現在都想直接讓這家夥腦袋搬家了。

被鞭子纏著的男人,依舊在奮力拉拔著鞭子。

他越拉拔,脖子上的勒力就越大。可偏控製鞭子的人,此刻在外人眼裡,卻是雲淡輕風地在和彆人說著話。

張勇:“不是你殺的?”

“張捕頭,可彆亂說,你瞅我像是能殺人的嗎?”

況曼一副被冤枉的架勢,趕忙看向周圍的人,讓他們給自己作證。

“不信,你問他們。地上這些人真和我沒關係,我在捉小偷呢,這群人急吼吼從那邊藥店跑出來,然後,就打起來了。”

剛才見過全程打架的人,有好幾個都是南街的。雖然大家沒什麼交情,但也臉熟。

況曼搬進南街這些日子,從不說人閒話,見誰都笑眯眯的,一副極好相處的模樣,再加上,她還是秀才家的娘子,所以,願意為她作證的人不少。

“張捕頭,況娘子沒說謊,這些人,真和況娘子沒關係,也不是況娘子出的手。”

有人壯著膽子出了聲。

“對啊,那殺人的,從房頂上飛走了。”

“況娘子先發現了小偷,正在捉小偷呢,這些人就衝過來了,他們跑得很急,況娘子擔心傷到他們,還提醒了幾句,讓他們讓讓。”

大夥雖然被嚇得不輕,但還是把眼睛所見的“事實”,如實告訴了衙門捕頭。

……好吧,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鬨,一群普通人哪能看得出況曼對赤陽堡等人下的黑手。

有人作證,況曼腰板一直:“張捕頭,這麼多人為我做證,你都聽到了吧。”

“我也就問問,並沒指責況娘子的意思。”張勇剛才也就順口一說,完全沒把地上那些受傷的人,往況曼身上想:“今兒一早,咱東義縣就開始亂起來了,連縣太爺都驚動了。”

許是緩過了氣,張勇把頭頂跑歪了的捕快帽子瓣周正,大步走向被鞭子束縛住的男子。

男子在張勇和況曼對話這一會兒,已經嚴重缺氧,整張臉憋得通紅,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而死般。

況曼見張勇走向男人,星眸微不可查地暗了暗,隨即,她似想到了什麼,眉角輕輕挑了挑。

看來今天是殺不了這家夥了,不過,就算不能當場殺死他,她也決不放他好過。

彆看這張勇隻是普通捕快,但能發揮的作用卻不小。

有了注意,況曼微微卸了卸鞭子上的異能,控訴道:“張捕頭,你可得為我做主,這小偷,偷了我的錢袋不算,還欺負我是弱女子,拿劍砍我。”

眾人:“……!!!”

你是弱女子,那我們是什麼,菜雞嗎?

張勇眉頭抽動,詫然看向況曼。

連殺人犯都敢抓的人,竟說自己是弱女子……嗬嗬,信她個鬼。

張勇當捕快這麼多年,什麼蛇神牛鬼沒見過,一聽況曼這語氣,便知她是不願輕易放過這個偷她錢袋的人。

他咳嗽了一嗓子,板著臉,一副威風凜凜地道:“光天化日行竊,簡直目無王法,來人,將這人押解回去,讓縣太爺定奪。”

況娘子手上功夫不錯,為人豪爽,還是東義縣本地人,這分薄麵,他張勇還是要給的。

幾個捕快聽到張勇的吩咐,當即便拿起手上綁人的鐵鏈子,往那男人走了過去。

那男人在況曼異能稍收斂時,便恢複了正常呼吸。

能呼吸後,他本欲向況曼發難,可是在瞧見張勇幾個捕快後,他動作一頓,到底沒敢在幾個捕快跟前衝況曼動手。

衙門這些人,雖然武力平平,但卻極為難纏。

一旦當著捕快的麵殺人,那等待他的定然是官府通緝令。

官府通緝令的威力,比之任何武林勢力都要大,因為,在這通緝令的背後,站的不是某方勢力,而是一個國家。

薑魯的官府是個奇葩的存在,普通百姓敬仰,江湖人忌憚。

就是武功再高強的人,對官府都忌諱頗深,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和官府對上,哪怕對上了,也是偷偷摸摸。

當然,倫山蠱後是另類。

被仇恨侵蝕的心,讓她早就把忌憚這兩個字,拋到腦後。

她隻想報仇,才不管官府不官府呢!

按說,不管是哪個朝代,江湖都不會太忌憚朝堂勢力,偏偏薑魯就做到了。

江湖人私底下怎麼打,怎麼鬨,都絕不會鬨去官府,因為,一旦官府插手,事件就升級。

一升級,那就不是憑武力可能解決的事。

這個男人,似乎對官府也很忌憚。

見有捕快在,當即便壓下了自己的殺心,任由兩個捕快將他捉拿,並押解回衙門。

張勇並沒有跟著押解的兄弟回去,他頭痛地看著地上一群生死不明的人。

捏了捏額心,他抬頭,往四周喊了嗓子:“誰知赤陽堡的人在何處落腳?”

這些江湖人簡直太可惡了。

當街殺人,嚇到普通百姓便算了,還殺人不收屍,怎麼著,想讓他給他們收屍體啊。

呸,想得美!

衙門可沒那功夫管他們江湖上的事。

這些人要是沒人來領,等會兒,他就不管他們死活,讓人通通拉去亂墳崗丟掉。

張勇問完話,等了一會兒,都沒人回話,他眼睛裡閃過惱怒。

況曼眼珠子微轉,隨即璨然一笑,手指一抬,提著前麵的那家醫館。

“張捕頭,我看這群人是從那邊那個醫館裡出來的,你要不要去那家醫館裡問問。”

上次火焰老二手掌被她弄斷,也是在那家醫館看的大夫,那家醫館肯定和赤陽堡有關係。

張勇隨著況曼的手指看去,見那醫館門前,還有兩個躺在地上的人,眉頭一橫,拔腿就往醫館走了過去。

走到醫館門前,張勇瞅了兩眼躺在地上的人,然後黑著臉進了醫館。

片刻後,他帶著一個走路巍巍顫顫的老大夫,和幾個麵孔青澀的少年,從醫館裡麵走了出來。

然後,也不知道他和這幾個人說了什麼,老大夫卑躬屈膝,討好地奉承了他幾句,帶著他的徒子徒孫開始清理街道血跡和傷員,外加處理屍體。

而附近受過一場驚嚇的人,也逐漸散去,況曼跟著人群,慢吞吞地往左走。

在快要走到衙門附近後,她停下腳步,心情不錯地從一賣糖葫蘆的老漢手裡,買了兩串糖葫蘆。

然後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待兩根糖葫蘆吃完,辦完事的張勇也帶著一群屬下,回衙門這邊來了。

況曼看到他,眼睛微亮,丟掉手上的竹簽,拍拍手站起身。

還有個被捕快捉回去的壞蛋呢,勞心勞力將人捉住,哪可能那麼容易就饒過他。

這些衙役彆看手上功夫沒幾下子,但是個個心都賊黑。

連赤陽堡養的線人,都受不住他們的折磨,把裡裡外外都交待了個乾淨,那裝成薑魯人的回紇人,休想這麼容易過關,她非叫他脫成皮不可。

回紇人偽裝身份進薑魯,就不信官府知道之後,還坐得住……

“張捕頭,請稍等。”況曼揮手叫住張勇,然後大步朝他邁去。

張勇聽聞聲音,抬頭往況曼看了一眼。

“況娘子,有什麼事嗎?”張勇頓步。

況曼走到張勇身邊,緊張兮兮地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張捕頭,我有事向你彙報。”

張勇被況曼這小心謹慎的模樣,弄得也緊張也來,跟著壓下聲音:“什麼事。”

況曼眼裡適時透起絲後怕和憤恨。

“張捕頭,剛才我在街上抓的那個小偷,其實不是小偷,是我栽贓他的,我懷疑他是回紇人,所以,纏住他,想弄清楚他的身份。不過,我已經確定了,他真的是回紇人,還好你們來的快,將他抓進了監獄,要不然,我都不該怎麼處理他了。”

況曼一口氣把話說完,還了,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似乎,真的被嚇得不輕般。

“啥?”張勇愕然一驚:“回紇人,況,況娘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薑魯和回紇關係惡劣,每隔上一陣子,邊關就會發生戰事。而且一到嚴冬,漠北那裡的漢人,便會引來一波回紇人的搶虐。

那些回紇人每每入關搶東西,都會大肆殺人,凡是薑魯人,就沒一個不恨回紇人的。

作為官府捕頭,張勇比普通人更清楚回紇人有多可惡。

“張捕頭,這種話我怎麼可能亂說。”

況曼鄭重其事地道:“是真的,不信,你回去聞聞他身上的味。他雖然偽裝成了咱薑魯人,但他身上羊膻味很重,還有他身上用的香精,也是回紇那邊獨有的香精。”

其實,這個人身上的羊膻味並不是很重,但是……況曼既要想讓官府重視這事,又怎麼會不往更嚴重的方向說。

果不其然,張勇一聽這人身上有羊膻味,當即便信了三分,畢竟薑魯境內,沒人會常吃羊肉。

他凝重道:“果真?”

況曼鄭重點頭。

張勇見狀,眼睛一鼓:“奶奶個熊,回紇人竟扮成咱們的人入關,他們這是想乾什麼。”

“況娘子,多謝告知,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這事我會告訴縣太爺,要是查實了,回頭定讓縣太爺記你一功。”張勇感激地朝況曼拱了拱手,帶著一群捕快,威風凜凜地回了衙門。

況曼看著入了衙門的一群人,星眸泛起微笑。

陰人最高境界,便是陰得堂堂正正。

孟九重說孟尋是回紇枯鶴院的人,回紇枯鶴院可是回紇汗庭的官方組織,官方組織就要用官方組織對抗。

甭管孟尋是因為什麼潛入中原,拋開所有原因,他是回紇人這一點卻怎麼都錯不了。

隻要是回紇人,入了中原,官方就不會放任不管。

薑魯與回紇世代結仇,朝堂也鼓勵民間仇視回紇,那把這事捅給官府,讓官府下場,滿薑魯通緝回紇人,到時候看他孟尋還怎麼安排人手入中原搞事。

手上沒人,光杆司令,啥陰謀都使不出來。

出門逛一圈,陰掉一個赤陽堡的長老,和一個不知是什麼身份的回紇人,況曼心情十分愉悅。

轉身,去旁邊的雜貨店稱了一斤瓜子,然後嗑著瓜子,優哉遊哉地準備打道回府。

還沒走出東街,況曼突感一道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

那視線沒有一絲隱晦,光明正大,隻要稍微有點警覺性的人,幾乎都能察覺到。

況曼額頭輕蹙,嗑瓜子的動作一頓,歪頭,往視線傳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看過去,便見不遠處一座大宅前的石獅旁,一身形高壯的男子,筆直而立,靜靜佇立在那裡。

他的身後,還背著一把大刀。

這是個長相很出眾的男子,目測和黎初霽差不多大,輪廓淩角分明,劍眉斜飛,薄削的唇自帶淩厲,往那一站,竟給人一種孑然孤清的感覺。

他靜靜地看著況曼,那雙漆黑的眼睛死寂一片,沒有任何情緒。

可是,在況曼視線與他雙眼對上瞬間,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仿佛一汪死水被投進了一顆石子,霎那間帶起了色彩。

況曼看到這男人,眼裡過詫異。

這人,不就是剛才在街上,斬殺火焰大長老的那個男人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

膽子可真大,剛殺了人,就跑到衙門附近了,雖然官府不怎麼管江湖事,可這明晃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太不把官府當回事了。

看在他剛才幫自己殺了火焰長老的份上,算了,還是稍微提醒提醒吧。

況曼提著油紙袋,舉步向男人走去。

青蒙看況曼朝他走來,黑眸泛起亮光,一雙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

走到青蒙跟前,況曼一副自來熟的模樣,道“喂,大兄弟,你剛殺了人,衙門捕頭正氣你給他找麻煩呢,好歹給官府兩分薄麵,彆在這邊晃。”

青蒙微笑,未發一言。

況曼沒聽回話,掀眸,瞅了一眼他:“對了,我叫況曼,你叫什麼?”

青蒙依舊隻是微笑,沒有任何言語。

況曼:“……!!”彆一直笑,倒是回句話啊!

然而,等了一會兒,身邊依舊沒有聲音。

況曼眉頭微皺,古怪地看了眼青蒙。

臉上帶著笑,這態度也不算冷傲,怎麼就不回話呢?

就在況曼疑惑之際,青蒙放在身側的手,輕抬起伸向了況曼。況曼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垂頭,往他伸出來的手瞧去。

當瞧見他遞給她的是什麼後,況曼木了。

隻見,他手指上拎著一個小糖人,那小糖人捏得很可愛,呆頭呆腦,看著像個大頭娃娃。

況曼一臉迷糊。

遞給她個小糖人……啥意思。

不過,迷糊歸迷糊,但況曼還是下意識地將小糖人接了過來。

青蒙看況曼把小糖人接了過去,他笑了笑,然後轉身闊步離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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