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晚上六點,林青鴉抵達節目組安排的小型酒會現場。場地由當地一間高級會所提供,選在市郊某生態園中間的花園彆墅裡。
這場算是半私人性質的酒會,進出管控嚴格,人高馬大的安保人員穿著西服守在院門入口,做安檢排查,順便確認來客身份。
林青鴉和唐亦下了車。
來的中途,林青鴉被轎車載去酒店換上了一身更適合酒會的長裙,唐亦倒是完全沒動,還是那身黑色運動服棒球帽加口罩的打扮——相較於酒會其他來客,這過於隨意的形象看起來另類極了。
所以這邊一下車,安保小隊裡就有人注意到他。節目組內安保組的負責人很快收到問詢,走到院門口查看情況。
“原來是林老師?”負責人看清林青鴉,立刻露出笑容。問了幾句錄製順利與否的情況後,他的目光往旁邊落了落,“林老師,跟您一塊過來的這位也是您團裡的?”
林青鴉目光一動,回眸。
唐亦來之前自己保證的能圓過去,又極力要求,林青鴉拗不過他,隻能答應讓他一起過來。
負責人目光落來時,唐亦正懶洋洋挑起視線,隔著黑口罩薄唇微動:“保鏢。”
“保——”負責人噎了下似的,“保鏢?”
“嗯。”
“誰的保鏢?”
唐亦給了對方一個“你傻了嗎”的眼神,朝身旁林青鴉輕側了下身,“你說呢。”
“……”
旁邊林青鴉無奈,垂開視線。
她實在是不擅長說謊,哪怕隻是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可偏偏惹上唐亦這麼一個不省心的。
林青鴉還在遲疑著要怎麼應對負責人的詢問時,卻見對方愣了一會兒後恍然大悟似的:“啊,我記得,您助理之前還專門來找過我們安保組,說總感覺有人在錄製期間跟蹤,讓我們多注意著點——就是因為這個才請的保鏢吧?”
林青鴉一怔。
不過台階都給搭好了,她自然要下,就隻默認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酒會的安保工作做得不錯,您不用太擔心,”負責人笑道,“不過既然您這邊有安排,那也沒關係,就配合我們做一下登記就好。”
說完,負責人朝旁邊招了招手,讓對方拿來登記冊,遞向唐亦:“這位先生,您方便把口罩摘一下嗎?”
“不方便。”
唐亦眼皮都沒抬一下,接過登記冊刷刷落筆。
安保組的負責人被堵得一噎,尷尬地笑:“您彆誤會,我們就是……”
“我沒誤會,”唐亦簽完,“保鏢還要看臉才能做?”
“也、也不是。”
“那還有事麼?”
“沒有了,兩位請——”目光掃過手裡登記冊,負責人話頭又卡住了,“額,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
林青鴉意外地望向負責人。
“不是寫了麼,”唐亦抬手,指著登記冊上的姓名欄,一字一頓,“小亦。”
“……?”
負責人艱難地維係笑容:“您這個名字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唐亦:“花名。”
負責人:“?”
唐亦終於被消磨儘了耐性,一直懶垂遮著眼的棒球帽帽簷一抬,那雙漆黑眸子冷冰冰地睨住對方。
“你有完沒完。”
輕飄飄一句,壓著的卻是仿佛下一秒就能揪著對方衣領摁到牆上的瘋批勁兒。
林青鴉回過臉,清落落的眸子不讚同地看唐亦。唐亦這才把眼神收斂,又退了一步,垂手順眼地站在林青鴉身後,回到一兩秒前的懶散模樣。
林青鴉歉意地轉向負責人:“實在抱歉,他脾氣不太好。您不放心的話,我這邊可以替他做擔保簽字。”
“那就不用了,林老師我當然放心的,不過您這位保鏢先生……”
唐亦站在林青鴉身後,沒情緒地抬眸。
負責人一僵,落回視線訕訕地笑:“確實是,很有個性。”
林青鴉:“給您添麻煩了。”
“沒關係,這是我的職責嘛,也請林老師諒解。來,兩位這邊請。”
“謝謝。”
兩人這才順利進入酒會彆墅。
等負責人把他們引入花園一段礫石路上離開後,唐亦抬手扯下了口罩,眉眼間抑著點戾意。
林青鴉聲音輕和:“你怎麼了?”
“嗯?”唐亦抬眼。
林青鴉:“我感覺你剛剛在門口,突然就情緒不太好。”
唐亦沉默了一兩秒,還是問了:“他提到的助理是白思思?”
“應該是。”
“那他說的跟蹤是怎麼回事?”
“啊,那個……”
林青鴉說著話就往前走,可剛邁出一步去就被身後的人攥著手腕鉗回來了:“不許逃避話題。”
“真的沒事,”林青鴉無奈地說,“思思在這方麵一直比較敏感,跟她小時候的經曆有關,有時候是容易疑神疑鬼的。”
“不止這一次?”
“上次我們去北城大學,被鄒女士跟過車,那以後思思對這件事就更敏感了。”
唐亦眼神微動。
林青鴉適時補充:“你年初時候總叫人跟著我,這個可能也是加重思思反應的誘因。”
唐亦:“……”
看到唐亦被她猜中心思的表情,林青鴉淺淺地笑了一下,她在他掌心裡掙開,然後反握住他的手:“放心吧,保鏢先生。”
唐亦不死心:“真不需要我把人安排回來?”
“那樣思思會‘病’得更嚴重的。她最近幾天都有點神經衰弱,還生了場大病,我今早剛讓人送她回去休息,”林青鴉牽著唐亦沿礫石小路往前,“所以你就彆折騰她了,好嗎?”
唐亦:“你確定你沒有招惹到一些狂熱粉絲?”
林青鴉思索了下,搖頭。
唐亦:“可我覺得有。”
“嗯?”林青鴉茫然,“比如呢。”
唐亦冷笑了下:“比如京劇團的那個小白臉。”
林青鴉語塞。
唐亦:“誰知道他每期跟前跟後的是不是對你有什麼鬼心思。”
林青鴉莞爾,笑過後又正色:“方知之是很好的京劇小生,他隻是對戲曲藝術太癡迷,你不要這樣揣度他。”
“哼。”唐亦蘸著醋哼了聲。
林青鴉眼微彎:“你還不信啊?”
唐亦:“就算他不是,也有彆人是。”
“嗯?還會有誰?”
“我。”
“……?”
恰過回廊拐角,林青鴉在意外裡迎上唐亦目光。
黑黢黢的,隻佇著她一人身影。
林青鴉心裡警鈴拉響。
不等她作反應或者向後躲,手腕上一緊,林青鴉被那人捉著手扣到旁邊漆成棕色的廊柱上,那片黢黑已經避無可避地罩下來。
直把懵住的小菩薩親得嗚咽裡想推抵開他,唐亦輕易就把她纖細的手腕扣在廊柱上,又故意壓到她頸旁。既“折磨”她也折磨自己地肆虐過她柔軟的唇,他吞下她的呼吸,貪婪又意猶未儘地,順著她紅唇到下頜,再吻到近處被他緊緊扣壓著的小菩薩纖小的手上。
她被他吻得眼瞳都濕透了,驚慌裡像春茶滿溢,看著他輕聲低哀:“唐亦,彆……”
但小菩薩不知道,這個時候她一個眼神一個語氣詞都能把瘋子逼得更瘋。她的請求隻會得到最大化的反效果。
近在咫尺,她的手被他親得在羞恥裡蜷握起來,細白的手指根根分明,腦海裡那些陰暗的想法開始盤旋回蕩在他耳邊,像深淵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