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心中一沉,老伯的態度一直隱晦不明,尤其是這一句,他幾乎以為老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身份,知曉了十七就是蝶妖。
可他若是知曉了,又為什麼不動手?有韓棠在,他和葉翔幾乎毫無勝算,隻能倉皇逃走,十七又該怎麼辦,他拚死能救下嗎?
想到這裡,他擔憂的看了一眼十七,發現她星子似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老伯。
老伯打開了送給小蝶的木匣,裡麵是一隻晶瑩剔透的寶石蝴蝶,由一整塊綠色的寶石雕成,價值連城,也不知花了多少心力。
十七的視線已經完全被它吸引了。
在被驚豔之餘,她莫名覺得這隻寶石蝴蝶有一點眼熟,濃綠色的蝶翼,鎏金勾勒出翅膀的紋路,為什麼跟蝶妖的本體這麼像?
“不像是劍兒的東西,他這個莽夫,可想不到要送這玩意兒。”老伯搖了搖頭,慈祥的向十七看過來,含笑道:“好不好看?”
綠眸美人認真的點一點頭。
她的眸子十分明亮,喜愛之情又是如此明顯,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貪婪,就像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在嗅一朵鮮花,僅此而已。
“赤子之心,何其罕見!”
老伯朗聲大笑,就像對待女兒一樣,把價值連城的寶石蝴蝶推了過去,道:“喜歡就拿去玩罷,隻是小心不要被割傷了手。”
十七:“真的嗎,你——”
這麼好說話,不愧是小蝶的父親,如果找一個機會說出律香川不可信,讓他把韓棠一直留在小蝶身邊,他會不會順口答應了?
不過,這一段話隻是心中所想,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旁的孟星魂已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唇,對老伯略一頷首,道:“小師妹被嬌慣壞了,沒有規矩,還請勿怪。”
十七眨一下眼,吻了一下他的掌心。
孟星魂:“……”
他放下手,聽到一旁的軟榻上傳來一陣女子驚慌的啜泣,似乎是那個叫“小蝶”的少女沒有十七的陪伴,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爹爹!救我,不要——”
小蝶哭醒了過來,又一次夢見了欲要施暴的律香川,嚇得驚慌失措,沒穿鞋子就跑了出來,一見到老伯立刻就撲進他的懷裡。
她哭的那麼傷心,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讓老伯心疼不已,輕柔的撫了下女兒的發絲,道:“小蝶,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在父親的詢問聲中,小蝶一點點恢複了理智,眼睫顫了一下,輕輕拭去了淚水,臉色蒼白的點了下頭,道:“對……我是做噩夢了,隻要緩一下就好了,爹爹不要擔心。”
她纖瘦的身子在不住的發抖,似乎夢到了什麼極可怕、極不願意接受的事,眼圈紅的可憐極了,卻不敢讓老伯知道是什麼事。
老伯拍了拍女兒的背,給她倒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小蝶喝了水,才看到一旁的葉翔與孟星魂,臉色不由一變,有點害怕的瑟縮了一下,問道:“爹爹,他們是什麼人?”
在前兩日被律香川摸進閨房,騷擾過一次之後,她就對男人害怕極了,韓棠這樣看著她長大的叔叔還好,葉翔與孟星魂卻是兩個陌生的、高大的男人,讓她不自覺發抖。
老伯心中奇怪,他不是沒帶小蝶見過自己的手下,讓他們保護她的安全,小蝶卻是第一次這樣害怕,似乎他們都是仇人一樣。
他壓下心中疑惑,道:“這是爹爹才認識的兩個少年英才,從今以後就在孫府做事了,一個叫做柳驚濤,一個叫做柳波濤。”
小蝶眨了眨眼,顧不得害怕了,疑惑的看了一眼葉翔二人,道:“和大師兄、二師兄一個名字?說起來,大師兄他們已經出門曆練兩三年了,竟一點口信也沒傳回來。”
十七:“…………”
她都驚呆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葉翔與孟星魂,卻見他們也是一臉驚容,神情隨之一變,劍刃也出鞘半寸,圍著她戒備了起來。
這句話,就如同驚雷一樣,狠狠地劈在了二人的頭頂,他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為何來到孫府之後老伯的態度一直晦澀不明。
葉翔口中苦澀不已,道:“是我之過。”
——老伯故事中的那兩個徒弟,竟然就是兩心邪劍本人!怪不得一直叫他年輕人。
柳驚濤兄弟被趕出孫府之後,由於愛上同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從一開始老伯就知道他們的身份是假冒的,在配合他們演戲。
“……”
孟星魂一言不發,肌肉緊繃,如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警惕的盯著老伯與韓棠,將可能的危機攔在身前,擋住了身後的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