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大師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一臉慈眉善目的樣子,道:“浴佛節之後,老衲有半個月要為一位夫人點天燈,之後才能騰出手來,此外每逢初一十五也不得空。”
少女有一絲怔然,神色說不上是慶幸還是痛苦,猶豫了一下才道:“那……那小女再多捐一些香油錢,請大師安心修習佛法,日後再來指點修行,務必保管好我的天燈。”
了塵大師微微一笑,道:“這是自然。”
每一位女眷的天燈之中,都藏有他與對方交合的記錄備份,用來威脅她們聽話,滿足他的要求,不然就將這些私密散播出去。
這世道如此,女子活的本就艱難,一旦失了貞潔就要被指指點點,若是這些事又被傳的沸沸揚揚,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為了臉麵,她們也不得不對了塵的要求妥協。
有時是大額的金銀,有時是在家中做法事滿足他的.獸.欲,還有時是走關係,為他處理一些出家人不方便做的事,苦不堪言。
少女聽到他的保證,心中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愁眉不展,勉強提起笑顏對他告辭,道:“多謝大師,小女半個月之後再來求見,這半個月一定在家誠心禮佛。”
了塵大師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應付完了這位“方善信”,又不著痕跡的向玉夫人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隻見還有個行者打扮的人,也垂涎萬分的盯著美人。
這個人,自然就是“金蛇行者”,他數日之前逃到了趙城,竟躲藏進了晴雪寺,發現了塵與和尚們私下的秘密,以此威脅了塵不得透露他的身份,還要給他尋來一個度牒。
被人追捕躲躲藏藏,實在讓徐雪鬆壓抑的要命,不如再搞一個度牒在此出家,天南地北讓那瘸子去找,自己玩女人逍遙快活。
而這一間佛寺,每當有無子的婦人前來求子,和尚們就在膳食中下藥,然後在禪房中把.人.淫.辱,待婦人清醒之後,一切痕跡都已清理過了,完全滿足了他變態的喜好。
誰知度牒還沒批下來,先看到了一個絕色的美人,儘管嫁了人,可那纖腰長腿實打實的誘人,那一張臉……就是皇帝老兒的妃子加在一起,也沒她好看,誰能不心癢癢?
徐雪鬆撓了撓下頜胡茬,心道:格老子的,了塵那老禿驢竟還能等到浴佛節,多半是那活兒不中用了,老子可等不了那麼久!
人多眼雜,他隻能混在灰色淄衣的行者之中,一起乾些苦力,陰沉沉的視線在二人身上刮過,暗道:“現在人多眼雜,動手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等會兒下了山看小美人往哪裡跑,那殘廢丈夫又救不救得了你!”
天色見晚,玉夫人與無情一起下山,了塵大師還送了一本手抄的金剛經,一到客棧就被美人丟去給小二墊大廳的桌子腿兒了。
她的神色有一絲倦怠,或許是走了一天太累了,鬢上的釵環未卸,人就已經倚在了軟榻上,幽幽道:“這個了塵大師,說是佛法高深,可看不出一點六根清淨的模樣。”
中午的時候,寺廟說提供飯菜,結果送上來的炒小白菜裡,居然放了豬油,她嘗了一口就惡心的不行,一下午都沒什麼精神。
無情倒了一杯茶水,試了下溫度,這才遞過去,冷聲道:“還有他身邊的那一個行者,也不是個普通人,而是個練家子,手上的功夫不錯,倒茶時還來試探我的身手。”
他受命追捕凶犯徐雪鬆,儘管二人還從未交過手,不過官府給了畫像,一眼就認出了行者的身份,隻是顧忌到晴雪寺人多,一旦動手可能會誤傷百姓,才暫時按捺下來。
玉夫人的鬢發亂了,玉釵滑落,看起來有一絲慵懶的風情,道:“不著急,明日先去一趟方府,以你一人之力對付一整個寺廟和凶徒可不成,可以調動衙役一起動手。”
她撐身坐了起來,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就著青年的手喝了一口,柔軟、豐潤的唇不點而朱,沾了一絲水色,看起來誘人極了。
無情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移開視線,不敢看她,語聲已有一絲沙啞,道:“倘若了塵與晴雪寺……或許方小姐已遭了毒手,去方府能問出一二線索,隻是要揭人傷疤。”
玉夫人掩唇一笑,星眸婉約,道:“傷口化膿,不割去腐肉如何愈合?大捕頭,想不到你雖然名為無情,這裡……卻軟得很。”
她的指尖在無情心口一點,並不是蜻蜓點水的一觸即分,而是停在他的胸口,感受指下心臟的跳動,由平穩一點點變得急促。
“…………”
無情的眼睫垂下來,遮去了眸子裡的神色,可是耳邊的心跳聲越來越快……他的手臂也越來越緊繃、用力,終於似被發現了什麼一樣,忽然驅動輪椅,猛地後退了一步。
玉夫人柔柔一笑,道:“怎麼了?難道妾身是什麼洪水猛獸嗎,能讓名捕無情望而退卻,你是不是忘記了那一支姻緣簽,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明白嗎。”
她的話音未落,窗口忽的傳來一陣掠空聲響,似乎有什麼人落在了二樓房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