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鬆咬牙磕了個頭,道:“小人已知道錯了,此生再也不敢來找大爺的麻煩!”
他趁熱打鐵,試探的道:“這樣一個絕代佳人,若是帶回了京城,大爺確定還護得住她?不說皇宮大內,就是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我記得蘇樓主目前還沒有娶親。”
無情神色冷淡,指節敲了下輪椅扶手。
這話說的不錯,玉夫人乃是一個千古罕見的絕色美人,這樣的美貌,已可以說是一種珍寶,一種權力和地位的象征,她站在什麼地方,就會在什麼地方掀起爭鬥的漩渦。
徐雪鬆心下一喜,又道:“大爺不妨想一想,就算這些人不自己受用,把美人獻給官家的話,想要什麼榮華富貴得不到?且這月宮姮娥似的美人,難道食得人間五穀?”
一個捕快的俸祿,想養得起這樣的絕代佳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隻有他們二人留在趙城,才有機會多與她相處一段時間,一旦到了汴京,就是諸葛神侯也留不下此女。
君臣之間,猶如鴻泥之彆,倘若官家見到了這位玉夫人,還有誰敢攔著她入宮呢?
就在此時,徐雪鬆的內力已恢複了一大半,暗中運氣,一個呼吸之間就找到四肢之中封鎖經脈的銀針,毫不猶豫的發力震斷。
“喝——!”
他拔出梅花鏢,二話不說掉頭一躍,就要跳窗而逃,一隻腳甚至已踩到了窗欞上。
無情的睫毛都不抬一下,信手一招,冷玉似的手掌之中,赫然出現了一柄細長、柳葉狀的飛刀,閃電一般在半空中疾射而出。
他的暗器例無虛發,豈有不中之理?這一飛刀帶了十成十的力道,破空而出,正紮在徐雪鬆的背心,一下就洇出了大灘鮮血!
“啊——”
徐雪鬆不由得痛哼一聲,高大的身軀猛的墜落下來,“砰”的一聲砸在地板上,驚恐地感受到,生機已經開始從心臟之中流失。
無情緩緩的放下手,神色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落寞,道:“我放你一條生路,定州被滅一家滿門,有誰來放他們一條生路?”
他出手毫不留情,一刀刺中心臟,不一會兒徐雪鬆身下就積蓄了一大灘血液,血泊反射出滿天星鬥,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玉夫人忍下乾嘔的衝動,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嗔怪的道:“小壞蛋,怎麼不等他跳出窗了再殺,倒在房間裡還要妾身善後。”
她纖細的柳腰款擺,一伸手,用兩根纖纖玉指,捏起徐雪鬆領口處的衣襟,輕而易舉的一用力,把身高八尺的男人提了起來。
徐雪鬆上一秒還為美人的親近不可自抑的心動,下一秒就震驚的吐血:“噗——!”
哪怕此刻氣息奄奄,命在旦夕,他也忍不住瞪大了雙眼,一邊痛苦的嘔血,一邊崩潰的想:這不對勁,這兩個人都不對勁啊!
在被丟下樓的那一刻,他終於聽見了美人溫柔入骨的語聲,似乎能讓人永遠沉溺於其中,道:“你錯了,他可不是求而不得。”
解決完了‘金蛇行者’,玉夫人被他墜下樓的血肉模糊惡心到了,一見到這麼多血,她的耳朵和尾椎就有一點癢,很想哭。
她柔柔一笑,道:“何必自己動手?沾了血的東西丟下去就成了,樓下有人會清理,妾身付了銀子,這是應該有的服務。”
無情已將房中的血跡清理過了,也不知他怎麼坐著輪椅擦拭,大抵這一種姿態不怎麼符合他的形象,所以並沒有讓美人看到。
他沉默了一下,玉夫人隻吃花糕,身上一直都有淡淡的香氣,可見十分喜潔,受不了人類血液的氣味,道:“血泊腥臭,聞起來不雅,況且這是夫人的閨房,外人進……”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玉夫人卻已明白了無情的言下之意,不由得掩唇一笑,走到他的身邊,撫了下青年蒼白而俊美的臉龐。
她的動作充滿了憐惜,也帶上了一點暗示的意味,一種男人都懂的暗示,瀲灩的眼波比春水還要動人,柔聲道:“妾身知道,也喜歡你這麼細心,長夜漫漫,有花堪折,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不是嗎?”
無情頓了一下,道:“我並無此意。”
他的話音未落,忽的身形一震,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來,作為四大名捕之首,他的定力極強,儘管才二十歲的年紀,也算得上見多識廣,露出這樣表情的時候實在不多見。
隻見月色下,玉夫人如雲的發絲之中冒出了一對毛絨絨、軟綿綿的兔子耳朵,眸子裡似乎氤氳著一層水霧,讓她那種獻祭白羊一樣的純潔、隱忍的氣質,忽的達到極點。
讓人想殘酷的折斷她,欺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