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榻之上,玉夫人溫柔入骨,一手不可掌握,又有幾分女子獨有的癡纏,讓人恨不得沉溺在這溫柔鄉之中,再也不理世事。
不過作為一個人類,無情的體力難免有一點跟不上,好在哮症沒發作,一切結束之後,還是玉夫人給他擦洗身體,放血喂藥。
無情:“…………”
他一時心情複雜,從未想過會有這種情況——與女子歡好之後,自己竟是被憐愛的一方,待養好經脈之後,一定要專心習武。
玉夫人一臉饕足,道:“在想什麼?”
她的玉容緋紅一片,柔聲道:“你已經表現得很出色了,聽說人類的平均時長隻有一盞茶的功夫,可你一次有半個多時辰。”
無情:“…………”
他的指節不自在的蜷了下,作為一個純情的男人什麼時候聽過這個,呼吸一下子沉重了起來,下意識的想起方才孟浪的畫麵。
玉夫人柔柔一笑,道:“怎麼又有反應了?摸一摸可以,再做下去可就傷身了。”
說完,她變成了一隻小兔子,毛絨絨的一小團,在氣運之子的懷裡拱了幾下,一蹬腿兒鑽進內衫裡,隻露出柳葉狀的小耳朵。
無情忍耐了片刻,道:“……夫人,還是不要作弄我了,不然今夜怕是睡不成了。”
他的語聲有一絲罕見的沙啞,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眸色深沉的可怕,似乎正在受到什麼嚴刑拷打,雙手不自覺抓住錦被。
小兔子的三瓣嘴動了下,道:“嘰嘰。”
十分乖巧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想摸一摸、揉一揉,誰能想到一隻小白兔變成人形之後,會是一個溫柔多情的絕代佳人?
無情不由一笑,似雲破月出一般,語氣也和緩下來,道:“夫人還未告訴我來曆。”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隻是從中透出一股紅意,也斂去了幾分冷峻的氣勢,伸手撫了下小兔子的背,動作十分溫柔,十分小心。
小白兔張開三瓣嘴,開始口吐人言,語聲和人形之時一樣,溫柔入骨,帶有一股繾綣的情意,說道:“你猜我是從哪裡來的?”
無情思忖了一下,道:“月宮。”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月宮,或許是聽人說過玉夫人是神妃仙子,月中姮娥……總而言之,人間養不出這樣的美人,這樣的小兔。
玉夫人道:“猜對了,我是月宮中一隻搗藥的玉兔,太無聊了所以逃下凡來,誰知才在趙城住了幾日,就遇見了你來查案。”
她這個小白兔的樣子,實在是純潔、可愛的很,一做不純潔的事時,反差尤其令人羞恥,很難讓人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壞東西。
無情歎息了一聲,心中生出一種不知名的情愫,似感慨一樣,道:“我何其有幸。”
他一直認為,世上最美麗的情感,乃是以愛情為最,友情義烈,但也不比男女之情讓人沉醉,可以與心上人兩情相悅,實在是一件令人開懷的幸事,怎麼能不感謝上蒼?
翌日,無情起身之後,雙腿又恢複了一絲知覺,陳悲憫送來的藥膳中,可以補氣血的也有幾道,他吃下一些,才恢複了精神。
一出門,張管家已等在客棧之外,神色恭敬的一拱手,道:“玉夫人,轎子已經準備好了,夫人和這位公子可以一起乘坐。”
一頂十六抬的丁香色轎子,珠簾的每一顆珍珠大小都一致,轎夫不是男人,而是十六個國色天香的少女,更離譜的是從出客棧到上轎子的每一步路,都鋪了柔軟的花瓣。
玉夫人:“…………”
這排場還真沒見過,從前的小世界,她很少在其他人麵前現身,認為這都是無效社交,如今一看也不一定,誰不喜歡享受呢?
方太守人是荒唐了一點,不過還算是一個清官,他的賬上可沒這麼多銀子,而方夫人就不一樣了,她是趙城商會的少當家,這花瓣和十六抬的少女轎子顯然是她的主意。
一到了方府,方夫人喜形於色,一口一個玉妹妹,談笑之間,已令人送來了各色珠寶首飾,道:“妹妹挑一件,這寶石隻有你能壓得住,旁人戴上反而要被奪去光彩。”
玉夫人的衣著一向素淨,發間也隻有一兩隻玉釵,追求者們送來的華服、首飾多的數不清——珊瑚珠串,羊脂如意佩,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她卻冷淡的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