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的語聲沙啞,忍淚道:“了塵每一次行那種事以後,都會取一件女子的貼身之物,或是小衣,或是釵環……放在女眷供奉的祈福燈之中,燈座下墜著一隻香囊。”
說到這裡,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似乎十分羞憤一般,道:“香囊中有一張紙,記錄有女子的身體上一些較為隱蔽的特征,這些私密之物,就是了塵勒索錢財的把柄。”
玉夫人與無情對視了一眼。
晴雪寺之中,大雄寶殿之後就是了塵和尚等人.淫.辱.女子的齋室,和一間名為寶燈閣的靜室,女子們供奉的祈福燈也都收在寶燈閣,方便行者們添香油,使其長明不滅。
——要是了塵謹慎一些,將罪證分開收起,隻憑無情一人要銷毀,恐怕還要廢一點時間,既然東西都放在一處,那就好辦了。
方小姐一聽到可以讓惡人伏法,立刻說出了知道的一切,恨不得下一刻就能看到了塵慘死在當場,又道:“他還有一個賬本!”
她急切的道:“我不知道放在哪裡,不過上麵記載了寺院的真實收入,晴雪寺明麵上的賬本,其實大半的香油記錄都作了假,繳納的稅收少了一半,已持續了十幾年。”
玉夫人一怔,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不由道:“真假賬本是私密之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會引來牢獄之災,了塵和尚一定小心無比,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方小姐的身體顫抖,大抵是悲憤至極,苦澀的道:“母親是趙城商會說一不二的少當家,了塵以為我也有這個本事,常在那種事後讓我檢查假賬錯處,所以我才知曉。”
她迫於無奈,表麵應了下來,其實並未儘力,記下了好幾處重大的錯漏,連忙一一的告知玉夫人二人,希望對案情有所幫助。
無情神色淡淡,道:“寺院裡的買賣想必不止一樁,這個了塵愛財如命,如何會放過買賣度牒的機會,而且‘金蛇行者’徐雪鬆也被窩藏在寺中,這個罪名足夠殺他了。”
方小姐怔了一下,茫然的看向無情,哭腔也收了起來,道:“僅憑稅收問題,抓捕了塵惡賊一人伏法還可以,可晴雪寺的其他和尚怎麼辦,難道要讓他們逍遙法外麼?”
玉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冷色,神色卻一如既往,看不出一絲波動,道:“這樣完善的避稅豈是一個人可以做下?而且寺中還有幾個逃避牢獄之災的行者,足夠做文章了。”
她看向方小姐,道:“不要擔心,且等上三五日,浴佛節之前,這個寶燈閣一定會被毀掉,等拿到賬本就把了塵抓捕歸案。”
離開方府之後,天色已經不早了,方小姐遭逢大變,又喜又悲,顯然沒有心力招待二人,而且玉夫人也不喜歡和彆人打交道。
她一回到客棧,就在床榻上和無情膩在一起,不想白日宣淫的大捕頭一推就倒,冷玉似的身體已紅透了,完全沒有抵抗力,聽見美人呢喃一樣的道:“……這真是奇怪。”
無情語聲沙啞,道:“什麼奇怪?”
他的肌膚蒼白,身體的每一處顏色都比其他男人更淺一些,一動情之時,渾身透出一股誘人的淡粉,玉夫人愛憐的親一親,就讓他激動的不行,幾乎一瞬間就達到頂峰。
玉夫人柔柔一笑,道:“味道不錯。”
無情:“…………”
他在男女之事上的經驗,實在是約等於沒有,還以為自己忍耐不住折辱了美人,一聽到這句話,半邊的身體都下意識僵硬了。
“對不起,不要害羞了,小古板。”玉夫人依偎在他的懷中,一隻手撫了下他蒼白而俊美的臉龐,道:“其實妾身是想說,我見了旁的男人,心中隻覺得他們汙濁不堪,就是再真摯的追求,也隻認為是見色起意。”
無情的眼睫顫了一下,道:“我與其他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同,一樣是見色起意。”
或者說,他是貪戀玉夫人身上的溫柔氣息,不止是溫柔,還有一種成熟女性對其他人的包容,就像是姐姐、母親一樣的感覺。
玉夫人吻了一下他的唇,道:“是一見鐘情,如果非要說是見色起意……也是妾身慶幸自己還有一點美色,可以誘惑到你。”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輕柔的語聲近在咫尺,道:“大捕頭,為什麼不看我呀,人類做這種事似乎大多在晚上,是因為現在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所以你不好意思了嗎?”
無情睜開眼眸,把美人摟在懷中,落下一個個細密的吻,手掌撫了下光潔的玉背。
他太孤僻了,一個人獨處久了就會渴望被包容,想擁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有了親情與兄弟情義還不夠,而今終於得到了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