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之間,已有十幾個僧人圍過來,每一個都是腦滿腸肥的男人,虎視眈眈的看向唯二還有意識的女人——方小姐和玉夫人。
其中一人低聲道:“主持,這兩個女人都沒有喝迷神茶,似乎方小姐提了醒,要想得手,恐怕隻能用一點非常規的手段了。”
說來也奇怪,這個玉夫人沒喝茶,顯然是知曉了寺中的勾當,卻還敢孤身一人來到晴雪寺,恃美行凶,覺得他們不敢下手麼?
了塵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彆對美人這麼粗魯,你們負責其他的女客,這位夫人交給老衲就是,先把其他的行者叫進來,記住留一個人望風,拖住另一個偏殿的人。”
僧人點頭出去了,道:“是。”
玉夫人神色不改,淡淡的道:“…寶燈閣發生了火災,大師用來威脅女子斂財的罪證燒毀了,應當十分心急罷?看你這麼大規模的下藥,賬本和新記錄應該就在偏殿了?”
了塵的神色僵硬了一瞬,幽幽的看了玉夫人一眼,緩緩的逼近了一步,道:“夫人真是聰明得很,可惜到底還是一個女人,女人就是再有智慧,歸根究底,也是沒法子反抗男人的,因為沒有力量、沒有權利……!”
玉夫人微微一笑,道:“是麼?”
她對其他人一向不假辭色,這一笑有如雲破月出,又像是冰上開出了一朵小花,儘管還帶有麵紗,那雙眸子也足夠讓人沉溺。
“你…………啊!!”
了塵還來不及說話,就被美人的一巴掌抽的暈頭轉向,眼冒金星,一把老骨頭不住的嘎吱作響,還沒反應過來,口中就傳出一股腥甜的氣息,一張嘴,噗的吐出兩顆牙。
玉夫人柔柔一笑,瑩白如玉的手掌連紅都沒紅,似笑非笑的道:“我沒有力量麼?”
她的眸子裡還是帶有一層霧氣,姿態嫻雅的立在青石磚上,柔柔曼曼的樣子,像是一個最溫柔、羞怯的美人兒,端上來的茶水燙一點,都會讓這個美人兒哭的梨花帶雨。
可就是這麼個看似柔弱的女人,一巴掌把了塵抽出三米遠,翻了兩個身才停下,牙都被打掉了兩顆,正不可置信的看了過來。
方小姐也驚呆了,道:“夫人神力……”
她的匕首都快拿不穩了,頭腦之中一片亂麻,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玉夫人的丈夫私下教了她一手?畢竟是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大爺,有這種厲害的手段也說得通。
了塵的臉色扭曲了,在僧人的麵前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對他來說,實在是一種恥辱,不由憤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上!把她們倆一起綁起來,送到靜室去!”
這時偏殿之中還剩下十來個僧人,一聽但他的命令,也顧不上其他的女眷了,任由她們昏倒在桌案上,徑直向二人撲了過來。
玉夫人也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麵無表情的立在原地,伸出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掌,輕輕的這麼一揮——衝在最前方的和尚雙目圓睜,身子還在動,頭已經掉了下來,骨碌碌的滾到了一旁,死不瞑目。
其他的僧人們:“…………!”
他們一個個頭皮發麻,麵麵相覷,平日欺辱的女人多了,卻從沒見過這種場麵,他們隻敢對柔弱的女人下手,卻不敢反抗已經年邁的了塵,可見隻是一群沒大用的貨色。
方小姐的腦子也一片空白,這幾乎已經不能說是神力,而是一種可怕的反差了,尤其玉夫人的衣裙之上,竟一點血也沒沾染。
她還是那麼端莊、純潔,像是一隻祭台上的羔羊,可在淫僧們的眼中,這個帶麵紗的美麗女人已經變成了最可怕的劊子手,獵物變成了獵人,這是男人最害怕的事之一。
“哢嚓——”
玉夫人摔了一隻杯子,以無情的耳力一定聽到了信號,很快就會進來,既然知道了賬本就在偏殿,也就沒必要和他耗下去了。
她不顧四散奔逃的僧人們,拉著方小姐的手走到了塵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柔聲道:“你不是帶了匕首麼?想出氣的話,殺了他也可以,或者割斷某些東西……我猜一時半刻,他死不了,還能受更多的罪。”
了塵又驚又怒,偏偏年紀大了,骨頭不中用了,半天也沒爬起來,看著一點點靠近的匕首隻能無能狂怒,道:“你要做什麼!”
方小姐的手在抖,喃喃的道:“要不然殺了他吧,留下活口的話,他一定會說出那些事……他一定記得,這種事他一定記得。”
玉夫人微微一笑,道:“不必擔心,無情早就有了考量,他會一一封住這些僧人的啞穴,讓他們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認罪伏法,如果你想發泄,趁他來之前做好。”
“這不是發泄,是他罪有應得!!”
方小姐的眼中忽的射出了仇恨的光,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徑直為這個六根不淨的淫僧割斷了塵根,讓他從此以後六根清淨。
一瞬間的寂靜之後,了塵發出了刺耳的哀嚎,痛的滿地打滾,一個勁的求饒,直到無情與衙役把試圖逃跑的僧人一起抓回來,才看到地上抽搐的了塵,身下已滿是鮮血。
玉夫人用手帕擦了一下玉指,這才去推無情的輪椅,笑吟吟的道:“真及時,晚上獎勵你一個新花樣……賬本就在偏殿,你讓人搜一下就成了,那些夫人們中了迷藥,打點水擦一擦臉,不一會就可以醒過來了。”
無情:“…………”
無情沉默了一下,不疾不徐的道:“八十六個僧人和四十九名行者,都已經被點了啞穴,不會說出任何事來,會在大牢等待審問定罪,按照律例最輕也要流放三千裡。”
玉夫人道:“這裡的事交給衙役,妾身與方夫人談一談,後續的跟進就讓方太守去做好了,他貪戀女色,卻不是一個壞官。”
她柔柔的望向無情,臉龐上忽的浮現出一抹醉人的酡紅,道:“夫君,你是不是該帶妾身一起回汴京,見一見親朋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