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是給小花樹的,那把匕首……肯定是給小花龍的。
小花樹就算是個天生大妖,但好歹也是草木一族,最碰不得的就是這種帶著天然妖火的東西,這個東西不但不能給小花樹用,若是讓小花樹碰著了,恐怕還會受點苦頭。
嚴清現在的修為,一下子就能感受到,這裡頭還熔煉了天青雀的本命翎羽,比如注入了天青雀長老不少的心血。若是在其他時候收到這份禮物,亦或者是這份禮物送的是耿一淮而不是小花龍,嚴清或許都是開開心心手下,心裡頭還惦記著下次去妖族管理處給天青雀長老捎帶些什麼。
可這把匕首旁的傳話符咒明明白白地寫著是送給小花龍的。
這何止是偏心?
嚴清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當初的小花妖了。
這把匕首一箭雙雕。不僅讓小花龍有了個極其厲害的法器,還能防著和她“同母異父”的哥哥。
嚴清抿了抿嘴,清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怒意。
“我……”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冷靜一下。抱歉,我之前以為我能冷靜對待的,但我現在——”
耿一淮驟然打斷他:“為什麼要冷靜?”
“嗯?”嚴清一愣,“畢竟都是妖族長老,你和他們還要打交道……”
“我從不和他們打交道。”
耿先生將手中天青雀的禮物盒子放下,又將一直期盼龍族血脈的妖族長老們送來的禮物一個個看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同樣的情況。
他冷笑了一聲:“我當初就警告過他們,不要打我的孩子的主意,看來是這幾日看你好說話,他們都以為鑽到了空子。”
他一揮手,手中真龍妖力湧動,竟是瞬間將這些盒子全都散了出去。
好些道光束飛出屋子,趕往不一樣的方向。
嚴清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耿一淮便做完了這些。
“這是……?”
耿先生揉了揉他的頭發:“原封不動,給他們退回去了。”
“可是按照妖族的儀式,這些禮物不是象征著祝福嗎?”
“那這要擔心的不是我們。”耿一淮淡然道。
嚴清愣了愣,驟然反應過來:“你可真……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我家耿先生啊。”
小花龍不能按照妖族儀式收到妖族長老們的祝福,最在意的自然不可能是本來就無所謂這些的嚴清和耿一淮,而是那些一直把龍族血脈看得比命還重的妖族長老們。
禮物被原封不動地換回來,耿一淮還一句話都沒有,他們必然會著急。
屆時是登門致歉,還是憋死了都無可奈何,也都是妖族長老們的事情了。
隻見耿一淮抬手,輕輕刮了刮他的鼻子,說:“你還不夠狠。”
“……”嚴清嘀咕道,“哪像你啊,天天不做人。”
“嗯?”耿先生不懷好意地靠近,附身在他耳側,“不做人?哪裡不做人?”
“當然是禮物的事——”嚴清一頓,“耿一淮!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麼!?”
“我還以為……”耿先生在他的耳邊吹了口氣,嚴清整個人都顫了顫,跌入耿先生的懷中,“你是說我這樣不做人。”
嚴清毫無氣勢地瞪了他一眼:“說正事呢!”
他家耿先生自然也明白主次,半抱著他站直了道:“我明白你的顧慮。”
“我之前就一直很擔心這樣的情況,”嚴清眉頭微皺,“也許對長老們,對你來說,小花龍是你的孩子,但是對我來說,小花龍和小花樹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想偏心哥哥,但是一直拒絕卻又會讓妹妹失去她應得的……”
耿一淮也無聲地歎了口氣。
這幾乎是無解的。
血脈的問題是天生就注定的,這兩個孩子注定了是不一樣的。
而要一碗水端平,唯一的方法是拒絕小花龍會得到的那些東西。
但這何嘗又不是對小花龍的不公平?
嚴清突然覺得屋內這一堆禮物都沒有任何吸引力了。他覺得自己之前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覺得隻要他和耿一淮不偏心,孩子們就能無所顧忌地成長。
隻要他們不提,不表現,小花樹和小花龍就是一樣的。
可是如今看來,他想的還是簡單了。
這些無形的區彆會一直如影隨形地同那兩個孩子在一起,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血脈的高低貴賤。
“阿花,”耿一淮低聲道,“彆難過,我有個辦法。”
“誒?”
耿一淮在嚴清耳邊緩緩地說了一種術法。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區掉落三十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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