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母這種介紹詞聽的多了,好像也就習慣了。
就算是今天她死了,要不是手底下注意著這裡的人自作多情,把死訊加密又加密,搞得跟個一級戰報一樣遞到他桌前,已經計劃著將要接手瓦利安的XANXUS,可能得到三五年之後,才能想起來問上一句:
這個女人最近怎麼樣?
看樣子還不錯。
XANXUS還在門外的時候,就察覺到屋子裡不止一個孤零零的死人,此時眼角微瞥,瞬間便在角落的陰影裡,逮到了個跟耗子一樣縮成團的小女孩。
——這不還有心情養了個挺可愛的小玩意兒嗎?
小玩意兒長了一副圓潤的蘑菇樣子,加上影子的占地麵積,似乎也隻有XANXUS一半的高度,蜷成一團乖乖縮著沒動,很有幾分袖珍可愛。
她扒拉門框時,有一半的身體還掩在陰影中,細軟的手指捏在粗糙的木質上,指甲都像是還沒長硬,乍一看,像是夜行的白貓探進路燈下時,踏在光圈內那一點點圓潤的腳爪。
收拾的還挺乾淨……
好看的東西總是能惹人憐惜的,有那麼一瞬間,XANXUS像是透過這個小小影子,看到了十年前同樣隻會蜷在陰影裡的另一個小崽子。
可惜他當時看起來並沒有這麼可愛。
“也不會這麼乾淨。”
話音落下不久,隨著掌心躍動的憤怒之炎倏爾照亮這一隅,就連深秋寒冷的午夜,似乎都跟著回到了燦爛夏天。
——十年前那個小崽子,曾經在無數個寒冷的午夜裡,認真的盼望過這樣溫暖的火光。
從這個角度來看,XANXUS這叢火打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她點燃的,但火焰的燃起帶來了刺眼的光芒,牆角蹲著的小東西自然越發無可遁形。
白貓長了雙可憐巴巴的下垂眼。
她瘦的並不算過分,正好卡在脫相前的一點,多一分,就能看出屬於兒童的圓潤可愛,少一分,大約就瘦成個人乾,隻能說乾癟到醜陋了。
這是個很神奇的界限。
處在這個界限上的小女孩,雖然還是之前那副蘑菇一樣的蹲姿,雖然依舊卡在門邊,但這走鋼絲一樣維持著脆弱平衡的美感,瞬間便在火焰的映照下,隨著升騰的熱空氣扭曲並放大,沒由來的產生了股讓人眼球刺痛的威懾來。
——這樣霸道又盲目的存在感,強的像是強風中豎起了一麵鼓動的旗幟,甚至勢不可擋的壓過她那狗啃一樣奇形怪狀的頭發。
就算明知這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但“可愛”“漂亮”這種詞,居然擱到她身邊都犯彆扭。
這就是純粹的【美】。
白貓安靜的蹲著沒動,像是早就習慣了被這樣打量,連呼吸節奏都是一如既往平緩又細弱。
她煙青色的瞳孔灰的幾乎看不出藍色調來,淺的像是能直接透出火光,偶爾還會跟著XANXUS的手稍稍移動一下,以至於瞳孔外緣的血線分外的明顯,輕易便能看到一圈健康紅潤的血色。
她像是受不了火光,看了一會兒就兀自低頭去揉眼睛,揉的眼角也跟著紅了一片,攏上水光後,那眼珠子跟撞色漸變出來的玻璃球一樣。
——比起人來,越發的像個什麼物件兒了。
彆說養起來了,一直沉默著的高大少年想,這東西分明應該找個罐子好好裝起來。
因為這份長久的沉默,靠在門邊的斯貝爾比·斯誇羅終於不耐煩的磨蹭著劍柄,順著他的眼神也去看牆角。
“怎麼……”
年少的劍士長了一副悅耳的破鑼嗓子(音色不錯,主要是音量大),非常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問:
“你要養她嗎?”
——連媽都不承認,半路出家的妹妹反而要認了?
嘹亮的嗓音瞬間驅散了那種神奇的衝動。
XANXUS眉頭微皺,收回手掌後還瞥了他一眼,心說彭格列能數的上號的繼承人,從來都不止他一個。
乾正事的時間都不夠用了,他像是有心情養寵物的樣子嗎?
何況:“你覺得這種東西,有資格和彭格列的十代目,呼吸同樣的空氣嗎?”
當然有啊!
要不是白川瑪菲亞腿有點麻了,她原本是想跳起來搶答的。
因為空氣本來就屬於全體地球生物啊!
又不是你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空氣就真的會為你改變成分……
但臨張嘴前,她轉念一想:這位“兄長大人”,看麵色就不是啥老好人的樣子——他雖然不能操控自己呼吸空氣的成分,但要是惱羞成怒了,輕而易舉就能剝奪白川瑪菲亞繼續呼吸空氣的權利。
俗稱弄死她。
所以她很有眼色的慫了,並且及時懸崖勒馬,把已經擠到嘴邊的反駁,生生又咽回了肚子裡。
表現出來,大約就是重新歸於陰影中的那一團小東西,突然向上聳|動了一下,然後嗓子裡悶悶的冒出幾聲不明所以的哼唧。
——就貓崽子打呼嚕的那種感覺。
呼嚕過後還有個嗝,然後響起了慢吞吞的童音。
“彭格列的……什麼?”
她的發音一點都不標準,吞音吞的甚至聽不出主謂賓,倒是隨著說話稍稍鼓動起來的臉頰,沒由來的注入了一股活氣。
像是連眼睛都突然亮的出高光了!
再一再聽到這個詞彙之後,隨著眼睛裡明滅的光芒,像是終於什麼東西,要從這個蜜汁熟悉的讀音中生根發芽似的——
——在她眨眼又重新睜開的一瞬間,有一連串神奇的畫麵從她腦海中擦過又消失,嚴厲的像是填了色的動畫片,在記憶維度的扭曲下,險些讓大腦的主人,都沒能分辨出上麵都是些什麼圖案。
【彭格列的十代目】
白川瑪菲亞在本人幾乎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不知死活的舉手提問。
“彭格列的十代目……”
她軟綿綿的聲音從飄忽到篤定:“那不該是個日本人嗎?”
頭頂有一撮火焰,光膀子穿各種顏色喜人的四角褲衩,考試從來沒有高過四十分:“叫沢田——”
沢田之後猛的一頓。
白川瑪菲亞茫然的張了下嘴又合上,那感覺,像是接下來的音節就卡在嗓子裡,理所當然的,像是【彭格列十代目】這個名號,早就有個應該關聯在一起的人名,頑固的印在她腦子裡。
因為過於理所當然,她甚至都沒注意到,眼前的這位“兄長大人”的臉色,正因為這話陡然暗沉下去,凶的像是要吃人。
發型恍若狗啃的小女孩自顧自的咬著下嘴唇,費解:
“是叫沢田……什麼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XANXUS相關過去純屬看圖說話後的自我腦補,原作隻給了幾張圖一句話,其他內容均為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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